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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萧的想法与自己倒是不谋而合。徐平展眉一笑,而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别急,有的是机会。”
宇文萧微微点头,不再言语。
待到收拾完毕,众人快速朝着驿馆而回。能如此顺利,全赖瑜州多年没有战事。门卒侍卫略有松懈,休憩打盹,也实属正常。
回行的上,徐平时不时的用余光扫向宇文萧,心中亦有些期待。此人为帅,裴擒虎为将,能有不俗的表现。
待到驿馆,徐平等人围坐在一起。无论是瑜州营副将被诛,还是提前发放饷银,对于徐平此行来说都大为不利。
黄世安表面功夫是做到位了,银子桩桩件件都有去处,每笔开支都记载的非常详细。又是修筑城墙,又是改善城建,又是剿匪又是疏源。更别说还有缓解清乡纳粮之事,这也难怪当地百姓对其看法颇好。
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不该将修筑城墙的劳工全部处理掉。可话又说回来,不把人处理了也不行,明察暗访之下,此事必然会露馅。这也应了那句老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黄世安若是单纯的贪污腐败,克扣军饷也就算了,可他明面上确实做了不少,在当地已经建立了民望与口碑。就算城墙之事捅出去,他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反正死无对证,最多就是担个失察之责。
铺下去的路,你不可能把它起开。无论拨款疏源,还是率军剿匪,这些都难以查实。即便有些线索,多半也不够充足。
要想深挖,毛云申才是关键。他是瑜州大营正将,即便是黄世安也只能羁押,不能直接处决。
想到此处,徐平舒了口气,起码还有证据可以查实。否则,瑜州巡察这件事就办不下去了。“英月娥。”
“世子。”
“你还是继续暗访,各处打探,看看能不能挖出一些有用之人。”
“诺。”
“许阳。”
“在。”
“明日你找些百姓引路,去一趟山害爆发之处,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有没有人为的痕迹。”
“遵令。”
“张掖。”
“殿下。”
“你明日带人去趟瑜州大营,将所有账本,粮册带回来。”
“殿下,为何不找几名副将前来问话?”张掖有些不解。
闻言,宇文萧倒是替徐平回道:“不能让我们见的,全都成了顶包鬼。剩下的,自然就是可以让我们见的,问不出名堂来。”
“要是光查军营的账目不行,咱们就查他刺史府的去。”
“武政府的巡察使没有这个权利,就算有,黄世安也肯定想要了应对之策。”宇文萧微微摇头。
“好了。你明日将账本和粮册带回来便可。其他的事,你这脑瓜子就别为难它了。”徐平亦是摇头一笑。“宇文萧,明日你随我去趟府牢,看看能不能见到毛云申。”
宇文萧轻叹一声。“怕是有点难。你有巡察的权利,但是没有越过刺史提人的权利。
瑜州毕竟还是黄世安说了算,他只要随便找个说辞便可以拒绝。”
“这个人必须要见,否则的话,瑜州咱们可就白来了。到时候,别说顺藤摸瓜,挖出内府那群人,就算是黄世安,恐怕也动不了。”见宇文萧正欲开口,徐平又继续补充道:“朝内要是不处理干净,如何能够上下一心,挥师伐武?”
徐平完全可以猜到宇文萧的心态,对于大周朝政之事,他自然不愿过多掺和。当然,这也很正常,很好理解。画饼是门艺术,又能望梅止渴,又能多个念想。
确有些道理,见徐平如此说辞,宇文萧话锋一转。“要不,咱们暗中一探?府牢不比天牢,以其守卫程度,应当有机会。”
闻其言,英月娥当即打断。“世子,此举危险。不如让宇文萧前去暗访,我去府牢查探。”
徐平只稍加考虑,便否定了英月娥的想法。“还是我去,即便暴露了,黄世安也不敢动我。你不同,你若是暴露了,会有性命之忧。”
英月娥掩嘴一笑。“殿下多虑了。月娥本就专行刺探、刺杀之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听闻此言,徐平方才微微颔首。“毛云申是否在刺史府牢尚未可知,倘若他真在牢中,必然有高手看着,一切多加小心。”
……
翌日辰时,阴雨绵绵,寒风凛冽,溧阳的天气,愈发的寒冷。
刺史府内,黄世安手中一杯热茶,案台上暖炉滋滋作响,时不时的冒起点点星火。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赵元收起油伞,快步走入屋内。见状,黄世安放下手中茶盏,眉头微微一皱。“怎么大清早就火急火燎的?来坐。”
闻言,赵元掸了掸衣袍上的雨珠。“大人啊,一早门卒传来消息,城墙的偏角有处颇大的裂痕,似乎被人以蛮力击打至此。裂痕中间开了个窟窿,又不知被何人用碎石块堵上。”
黄世安身子一颤,随后满脸无语。“什么乱七八糟的?城门的外墙乃青石与花岩所砌,被人用蛮力击出裂痕?简直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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