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燕使若是不许,外臣也并无办法,不能强行令其合作。”
韩使自然是希望燕国能够一起出兵,这样一来,能够减轻韩国的压力。
只不过,他的担忧和顾虑,也是合情合理,避不过去的现实问题,燕使不会听他的安排。
成蟜举起手,用力揉搓着脑门,仿佛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一样,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纠结当中:“秦燕国力相差巨大,若是出兵威逼的话,燕国就不得不出兵,协助韩国交战;
现实却是,秦燕相距甚远,秦军就算再强大,做不到兵临城下,燕国也只会害怕、担忧,并不会做出实质性的举动。
想要让燕使当场允诺下来,就必须让他感受到灭国的危机。”
“燕国虽弱,可也与赵国交战多年,并没有出现败亡的迹象,想要灭掉燕国,并非易事。”
“倘若秦军兵临燕地,就要穿过赵国,或者是借道魏韩齐三国,这也不是一件易事。”
韩使在为秦国着想,实则是在煽风点火。
不管是穿过赵国,还是借道魏韩齐,都是在彰显秦国武力,震慑诸国。
身为秦国附庸的韩国,也能够跟在后面喝汤吃肉。
成蟜头发丝都是空的,若是无利可图,又怎会掉进韩使挖的陷阱里去。
他既要震慑燕国,又不打算按照韩使的提议行动,呵斥道:
“废话!我要你是解决问题来的,不是重复问题的。”
成蟜语气稍缓,仍是有些不耐烦:“算了算了,本公子有主意了,就算是秦军按兵不动,也能让燕人实打实的感受到灭国之祸,就在眼前。”
“只有这样,他才会行使手中的权力,代替燕王,痛快答应出兵赵国,而不是左右逢源,想要拿尽所有的好处,又不想听从秦国的吩咐。”
成蟜脑海中已然形成针对燕国的计划,但在实施之前,他打算再敲打一番韩使:“话说,韩国会不会到了最后,拿着秦国的物资,支援联军,背刺秦国。”
一层冷汗,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韩使额头。
他的脊背,同样被汗水打湿,整个身子绷直,好似拉紧的绳子,与贴身的衣服分开。
一股微风钻进衣服里,吹过身上的汗珠。
令人头脑清醒的凉意,瞬间炸裂。
韩使来不及思考太多,更别说组织完美的语言,求生的本能,促使他开口解释:“韩国现已是秦国附属诸侯国,韩国上下,也已尊奉秦王为天子,又怎会做出背弃自家天子的事来?”
“周天子?”
成蟜只是小声呢喃,便吓得韩使浑身一颤,也顾不得在场众人,他俯下身子,就跪在成蟜脚边,叩首道:“韩国弱小,兵力薄弱,若是没有秦国的帮助和支持,早晚会被他国攻破新郑,毁去宗庙。”
韩使的屁股撅起更高:“韩国就算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土地和人口,也绝不会背弃强大的秦国,投奔岌岌可危的他国。”
成蟜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韩使,额头贴着地面,屁股高高撅着。
是否真心,没人知道。
但是,这副作态,也算得上是有些诚意。
“韩使这是在做什么?”
“韩国还没有被秦军灭掉,他就这么急着表忠心了吗?”
“无耻韩人,为了寻求秦人的帮助,竟然做出当众跪拜成蟜的无耻举动,出使他国,使者便代表一国之君,关乎国家尊严,如此行径,犹如韩王亲自跪拜。”
“为了攻打赵国,韩国这次是下了血本,就是不知道成蟜会否同意,总之,韩国是要大放血了。”
“此话不假,赵国攻韩,无功而返,但两国之间的梁子,也就此结下。”
“如今,秦军大败赵军,韩国借势,伺机向赵国复仇,也实属正常...”
韩使俯首跪在地上,听到有人仍旧按照旧习惯称韩王,他并没有获得一丝一毫的欣喜。
听到人群中,更多的谩骂和嘲讽,他更加是充耳不闻。
韩使目的明确,那就是死死地与秦国绑定,并不在乎外界的任何看法。
或许,韩国境内,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和秦国亲近。
但,他作为使者到秦,见识过秦国的强大和繁荣后,看不到韩国可胜的希望,升不起丝毫的抵抗之意。
“起来吧,等你想明白,再来找我,届时,到廷尉大牢去一趟。”成蟜怀疑韩使是在演戏,不可能完全信任他。
却也没有过多的为难。
至于,到大牢里去,是张平信中的请求,想找成蟜帮忙寻张良的下落。
成蟜索性,让韩使去一趟大牢,见到关在里面的张良,也好回韩国给张平带个信。
“公子...”
韩使不解为何要去大牢,还以为是开罪对方,即将下狱。
成蟜抬手制止他的询问,扭头看向人群中面红耳赤的赵使,难得挤出一张笑脸:“赵使如此莽撞,想来应该不是郭开的人。”
“哼!”
赵使冷哼一声,扭头看向别处。
他还真不是郭开的人,他和赵国宗室沾亲带故,算是半个春平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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