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寒冬,寡人还有酷暑相赠!”
赢政抓起手边没用的竹简,就朝着成蟜丢了过去,他腾地一下从坐垫上跳起来,手里抓着压在屁股下面的坐垫,开启魔鬼的步伐,在腾转扭挪间,完美避开了来自王兄的暴击。
“天天冷着个脸,不是寒冬是什么?”
成蟜躲开之后,后退几步,多捡起一块坐垫挡在身前,挑衅道:“我看你这也砸不中啊,小趴菜,帐外钻进来的秋风,让人寒毛直立,本公子在等待你的酷暑降临呢!”
“再说一遍!”
这种要求,成蟜还是第一次听说,确实忍不住蠢蠢欲动。
但是,他在看到王兄离开座位,朝着他走来的时候,凭借着强大的意志,按捺住了蠢蠢欲动的心。
成蟜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神情,笑容灿烂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王兄给我什么,我就喜欢什么,王兄不给我什么,我就不会主动要求,所以这酷暑,大可不必。”
“君无戏言!”
赢政嘴角勾起,沉静的脸庞上,万年不变的表情,终于有所变化,微微勾起的嘴角,让成蟜感受到极大的血脉压制,他边往后退,贴近墙壁,边一脚一个,把地上的坐垫踢过去,无一例外,全都被躲了过去。
成蟜背贴帐篷把手里的坐垫扔了过去,又怂又嚣张地喊着:
“喂喂喂!”
“君子动口不动手...”
“玩归玩,闹归闹,臣弟小命很重要!”
赢政迅捷抬手,抓住成蟜丢过来的坐垫,皱着眉头训道:“哪那么多废话?”
他甩手把坐垫扔了回去。
四四方方的坐垫,在空中高速旋转,不给成蟜躲避的时机,正中面颊。
坐垫刚刚呼在脸上,成蟜的耳边就响起了王兄的声音。
“方才挑衅寡人的时候,就该想到有此刻!”
此话一出,成蟜第一反应就是只甩个坐垫过来,这强度配不上王兄的豪言。
正当成蟜要拿开挡住视线的坐垫,忽然身子一沉,重心倾斜,双脚不受控制地离开地面。
赢政夹带着各种泄愤情绪的一脚,势大力沉地撞在成蟜的屁股。
下一秒,便听到成蟜刺耳的惨叫声,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沉闷声音。
成蟜趴在地上,五官隔着坐垫狠狠地砸在地板上。
他下意识地翻个身,正面朝上,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迷迷糊糊道:“王兄,我好像看见咱父王了。”
赢政心下一沉,担心成蟜摔出个好歹来,但是又端着秦王的架子放不下来,他稍微踮起一点儿脚尖,伸长脖子看向躺在地上的成蟜,那张说话迷糊的嘴巴,突然呲着大牙花:“王兄,你慌了,你明显慌了。”
成蟜边说,边揉着差点被砸断的鼻梁坐了起来
赢政悄然挪开眼神,踮起的脚尖也慢慢放下去,他仍旧维持着秦王独有的天生贵气,转身走回座位坐下。
与此同时,一条携带冷风的长袖子,甩了过来,成蟜作势躺平,躲了过去。
对于王兄挟私报复毫不在意。
成蟜揉着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臣弟乃是秦国第一良善,怎么可能会挑衅王兄?我是看王兄政务繁忙,没有时间放松,才出此下策,虽说挨了一脚,却也让王兄离开座位,活动了下快要僵硬的筋骨,臣弟这一摔,摔得值,摔得好!”
“过来研墨。”
赢政把四四方方的砚台推向成蟜,案几上放着一份展开的案牍,一边阅读,一边坐直身子拍打着有些发酸的脖子和后背:“若论谄媚之言,赵高也不及你。”
成蟜拿起盛水的容器,在砚台里面滴了一滴晶莹的水滴,伸手刚刚摸到墨石,任性的小脾气就上来了,把墨石啪嗒扔掉,不满道:“王兄这是什么话?拿我和赵高相提并论,这是在侮辱臣弟!赵高在王兄面前极尽谄媚,是为了利益,臣弟则是对王兄的尊敬和爱戴,句句所说皆是肺腑之言!”
“权且信你!”
赢政头也不抬,轻哼一声,敷衍过去,抬手敲在墨石旁边,示意他继续研墨。
“王兄若不信,臣弟也不会责怪王兄的,只会默默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惹了王兄生气。”
成蟜的茶言茶语,听的赢政本就不够舒展的眉头,凸起更高,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作妖的弟弟,没好气道:“说人话!”
“王兄爱信不信,臣弟句句肺腑。”成蟜随口回答。
赢政面上没有任何变化,能被弟弟时刻关心,他的心里高兴的,沉声问道:“寡人让赵高去请你,怎么还没回来?”
“可能迷路了吧?我也不知道,王兄是知道的,臣弟眼里只看得到王兄,其他人在与不在,臣弟从不关心。”
成蟜说完,压住因为得瑟想要上扬的嘴角,挑眉看向赢政,就不信你个两千年的老古董能顶得住茶言茶语,他轻轻把砚台推过去:“王兄,墨磨好了。”
“写信。”
赢政从一堆案牍下面,抽出一张干净的纸,拍到成蟜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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