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他们,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赵葱看着远处的韩人,一个个面容狰狞,凶神恶煞地朝自己冲过来,两条腿就像是生了根动弹不得。
“他们可能要和赵兄好好聊一聊吧!”成蟜回到座位上坐好,旁若无事地端起酒樽,嗅着浓郁的酒香,微微闭上眼睛,事不关己道。
“来人,拦住他们。”
赵葱的嘶吼,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扭头一看,才发现跟着他一起来的两个护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悄然不见了。
这一下,他真的慌了,面前的韩人越来越近,他不明白,不就是几个舞女吗?
这帮韩人,怎么就突然暴动了!
形势严峻,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做进一步的深思。
赵葱跌跌撞撞地栽倒在成蟜面前,将案几上的酒壶撞翻,请求道:“李兄,叫人,帮我叫我,救我,一定要救我。”
“叫了。”
“在哪儿?”
赵葱希冀地扫视着知笙楼,看向门口的方向。
人在哪儿,没看到啊!
成蟜端着救下来的酒樽,喝完里面的最后一滴酒水,夸赞道:“韩人酿酒,果然是天赋异禀,绵柔悠长,清香不绝。”
他把酒樽放到赵葱手里,起身指着冲过来的韩人,说道:“这不是人吗?”
到了此刻,赵葱终于明白,他是被“李斯”坑了。
尽管他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挑选几个舞女会激怒这群韩人,但幕后黑手就是“李斯”。
赵葱愤而举樽,欲用尖锐凸出的三角砸向成蟜。
成蟜从容起身,朝身边的小厮摆摆手,小厮匆忙离去。
这时,赵葱注意到,“李斯”挑选的位置,附近饮酒的人,都跟着小厮一同离开。
赵葱更想把酒樽砸向“李斯”,砸破他的脑袋。
“赵兄,这可是你唯一能够用做防身的武器,若是丢了,那些韩人冲上来,你就只有单方面挨打了。”
成蟜转身离开。
暴动的韩人,顷刻间便冲了过来,人群将赵葱淹没。
赵葱一开始,挥舞着手里的酒樽,把身前的几个韩人逼退。
很快就被人从背后踹倒,一群人蜂拥而上,对着赵葱拳打脚踢。
赵葱抱着脑袋,蜷缩成一团,等待着这一场浩劫自动退却。
忽然,赵葱后脖子一凉,因为全身每一个地方都在挨揍,没有清楚地感知到疼痛,但是他还是回头了。
他有感觉,就是这一凉,他的力气好像在脱离身体,不,不是好像。
赵葱没有看到任何嫌疑人,每个对他拳打脚踢的人,都是恶人。
黏糊糊的,流动的液体,是血,是血!
赵葱一产生这个念头,就像遇到了极其恐惧的事情,还不等他把手伸过去,另一边也有了同样的感觉。
“出人命了,闹出人命了!”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纷纷后退。
人群散去,赵葱面目狰狞,安静地歪倒在地上,一滩血水,以他的脖颈为中心,缓慢扩大。
“活的死的?”
“我怎么知道?”
“你去看看。”
“你怎么不去?”
众人恐慌之际,后面挤出来一人,来到赵葱身边,先是探了鼻息,又掰开眼皮看了看涣散的瞳孔,再就是两指并齐,放在脖子上试了试脉搏。
“怎么样?”
“人还好吧?”
那人把手上沾染的血污,擦拭在赵葱身上,站起来和恐慌的众人对视片刻,沉声道:“死的!”
“我没杀人,这是谁杀的?”
“是你杀的,是他杀的,是我们所有人一起杀的,还不快跑,等着人来抓你吗?”
成蟜站在二楼的角落里,将楼下的一切,尽收眼底。
在暴动出现的第一时间,知笙楼的几个舞女,就悄悄退了回来。
翠娘立在成蟜身后,附近没有其他人在,她轻声问道:“公子,要不要关门?”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他们逃,赵葱死了,头疼的是韩王,与我们没有关系。”成蟜转身走进身后的房间。
……
韩国王宫。
司马尚受韩王的传召,走进宫殿的第一眼,注意到了“张飞”和甘罗,他们的位次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
他持着赵王的符节,立在韩安面前,微微颔首:“赵国使臣司马尚,见过韩王。”
“赵使快请入座。”
司马尚坐到“张飞”对面,些微不适地看了眼下位的甘罗。
看来,这个商贾的身份,不简单啊!
“秦使。”
“赵使。”
韩安先后看向李斯和司马尚,笑容满面道:“既然人都到齐了,寡人便有话直说了。”
“慢着!”
司马尚出声打断,看着颔首的李斯,心中产生浓烈的不安,如果这两个人是秦国正副使,那么昨晚那个李斯是谁?
他连夜派人查过,知笙楼的主人确实是张飞,秦国使者的名字也对得上。
求证道:“你是何身份?”
“秦王亲授符节,秦国赴韩正使,大秦廷尉正李斯,正是在下。”李斯一口气很长,加了很多前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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