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因为扶立的功劳,坐上了丞相之位的郭开,完美诠释了什么狗腿子。
他接着赵偃的话说下去,“大王明鉴,想必那秦王年幼,做不得主,国中大事,均有王太后和吕不韦操持,想必秦国就算是有人,也早都看不下去这么昏弱的君主,跑到其他六国去了。”
“丞相说得对。”
赵偃化身头号郭开粉,对他说的话极力赞成。
他和嬴政早年有私怨,郭开身为见证者之一,自然知晓赵偃心中所想,处处都要压过嬴政一头。
故而,字字句句皆合其心意。
“秦人皆披坚执锐,跟着蒙骜将军出征攻打赵国,确实挑不出出使之人,甘罗不过是年岁尚小,高不过秦剑,幼难负秦甲,这才被临时派来出使赵国。”
甘罗轻蔑地扫了一圈乌烟瘴气的赵国朝堂,举着符节,向前两步,发出震耳欲聋的喊话。
此时,站在这朝堂之上的每个人都知道,秦赵边境交战,赵军落于下风,丢城失地。
甘罗这是在当面扇他们所有人的耳光,可偏偏没有人能够站出来反驳,事实胜于雄辩,狡辩空泛无力。
“哼!”
赵偃被甘罗的话深深刺痛,前一秒还在嘲笑嬴政掌握不了秦国大权,现在就被当面揭了伤疤。
他面色铁青,神情极其不自然,“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孩童,今日寡人倒要看看,你是如何从寡人手中拿走我赵国土地的?”
各国征战,都是一边用剑戟打,一边用嘴皮子谈。
打下来的土地,双方签订盟约,割让出去,才算是名正言顺。
否则,就会一直打下去,除非一方灭国。
赵偃暗下主意,这一次,他定要和秦国一直打下去,就算以后是不打了,也绝不和这个拂了自己脸面的小屁孩签订盟约。
然而,这个世界,最忌讳的就是立flag,最擅长的就是啪啪打脸。
面对赵王的威压,甘罗表现的风轻云淡。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地图,捧在手里:“赵王不要误会,是换,不是拿!”
“两国互换城池土地,赵国不吃亏。”
“蒙骜将军率领我秦军将士,为我大秦新获十五城,甘罗前来就是要用这十五座新城,和赵国交换城池。”
“那本就是我赵国城池,什么时候变成了你秦国的,我赵军失地,只因你秦军偷袭,趁我大军未至,稍微占了便宜。”赵偃生气道。
“秦军驻扎一日,新城便属于秦国一日,赵王若是能够夺回城池,想必也不会在此与外臣做口舌之争,早就支起油锅,请外臣尝一尝赵地特产的热油。”
甘罗说起话来,语气轻缓柔和,却是在其中阴阳不断,“如果赵王觉得交换城池,有损威名的话,也可以换个说法,秦赵两国盟好,双方互赠十五城,以表诚意。”
“秦使说话实在荒谬,既想要我赵国的城池,又想和我赵国盟好。
秦使请回吧,告诉赵政和吕不韦,秦军是如何夺走的赵国土地,寡人就会如何夺回来,让他们看好函谷关,终有一日,寡人要亲率赵军,做客咸阳。”
甘罗所说就是事实,赵偃无法反驳,不耐烦道。
他荒诞不经,但不影响身为一个王,对领土的渴望。
他爱权,爱财,爱色,也爱土地。
最重要的是,嬴政还没亲政,秦国就多了十五城,这不是把他赵偃衬托的像个废物了吗?
大权在握,不仅无法广大领土,还丢城失地,赵偃丢不起这个人,咽不下这口气。
说着,赵偃就准备起身,丢下赵国百官与甘罗,就此离去。
“赵王夺不回!”
说起话来不温不火,不徐不急的甘罗,忽然高喊一嗓子,把赵偃吓了一跳。
他的脸上浮现出绝对的自信,胜券在握,以一介孩童之身,压制整个赵国朝堂,道:“赵人血勇善战,秦军早有领教,丝毫不惧。
倘若赵国坚持打下去,秦军南下攻破邯郸,不过是时间问题。”
甘罗的底气,就来自于背后天下无双的秦军,以及绝对精确的情报。
他继续说道:“赵王可以不与秦换城,也可以调兵遣将继续与秦国大战,不死不休,但,最后死的一定是赵国。
对秦兵力太多,弱小的燕国,就会趁秦赵交战,燕赵边境防备薄弱之际,长驱直入,攻破邯郸,迁移赵国宗庙。
兵力太少,不足以抵挡秦军利剑,待到邯郸城破,我王盛情相邀,赵王做客咸阳,便不是一句空话。
待到那时,赵王这城换与不换,又有何分别?”
赵偃脸色铁青,虚坐在王位上,起也不是,坐也不是。
甘罗的话,句句属实。
只是,燕国从背后偷袭的消息,在赵国属于机密,甘罗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本意是,态度强硬,赌秦国境内各派林立,不敢发动全面战争。
只要耗到秦国退兵,赵国腾出手来,收拾燕国,就是易如反掌。
可惜,甘罗在离开咸阳的时候,就知道姬丹将要回到燕国,从背后偷袭赵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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