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那臭小子在哪儿?”
“本君不去找他算账,他还敢上门来?”
“多找些人,把他抓起来,本君也要打断他的腿,出一口恶气!”
下人在前面带路,熊启被两个人搀扶着,更多的是抬着,跟在后面。
看到成蟜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压抑一个多月的情绪,终于如黄河决堤一般,再也控制不住。
昌文君府上的仆人,听到主人的吩咐。
他们可不管对面是谁,一个个或赤手空拳,或拿着木棍,就冲了出来,把成蟜三人围在了正中间。
成蟜躲在李信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熊颠,略微有些失落道:“昌平君似乎不欢迎我?”
欢不欢迎,公子心里没数吗?
熊颠苦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上前帮忙解围的打算。
他现在还处在失去六万金的悲伤情绪中,尚未走出来。
往后退了一小步,表示此事与他无关。
“那我就先去拜访相邦了,等晚上再来。”
话刚开口,成蟜就准备转身离开。
李信抽出佩剑,紧跟在成蟜身边,护卫着往外走。
“本君的府邸,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熊启一脸怒火地地嘶吼着。
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向府中的下人命令道:“今天若是不能打断成蟜的腿,你们所有人就等着被打断腿赶出府去吧!”
在这战争频频的时代,普通人是没有人权可言的。
做自由人,随时都可能死于非命。
秦人好一点儿,可以通过耕战获取爵位。
但,什么时代都不缺少,想要轻松获得的人。
跟着贵族,给他们看门护院,就算是做一个普通的奴仆,只要伺候好主人,就能够有的吃有的穿。
昌平君府上的这些人,大都属于此类。
他们按照主人的命令,把成蟜和李信围在中间。
见此情形,进了府邸后一言不发的熊颠,再也不能装聋作哑了。
他打算站出来制止这场闹剧。
“昌平君,公子成蟜已经获封长安君,公然殴打他的后果,我们谁也承担不起。”熊颠挤过下人的包围,来到熊启面前,劝说道。
“能有什么后果?”
“就算是到了太后和大王那里,也不过是被训斥几句,削去一些封邑,只要能够出我心中一口恶气,这些后果本君承受得了。”
熊启梗着脖子,完全不顾熊颠的劝说,今天他一定要打断成蟜的腿。
他不管不顾,熊颠不能,再怎么说,两个人也是血亲兄弟,同在秦国又没有利益冲突,该帮还是要帮一把的。
毕竟,熊颠捡到玉佩,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熊启,就是担心熊启冲动行事,小事变大,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熊颠暗自叹气,劝你是为你好。
他瞥了一眼搀扶着熊启的下人,他们识趣地低下头,把头扭向一边。
这才轻声说道:“不管是太后,还是王上,他们都认为你的腿伤是从车上跌落所致,而贼人夜袭的事,也只不过是被认为是六国其他势力所为,你若是对成蟜动手就是蓄意谋害秦国公子,罪名不小。”
“再者,你受伤那日,谁也没有看到成蟜出现在现场,但是今天,你府上这么多双眼睛全都看着呢,成蟜若是有了丝毫损伤,你和你府上的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
熊颠回头看了眼闲庭信步的成蟜,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能如此轻松应对。
但,还是继续劝说熊启:“秦国不止楚系,你若当众殴打成蟜,只会让楚系在秦处境变得艰难。”
“那你说怎么办?”
“难道我这条腿,就白折了吗?”
考虑到楚系,熊启是有些犹豫。
但就这么让手下人撤走,他的脸面没有地方摆。
还有,他可以对天发誓,伤害自己的贼人,就是成蟜,绝对错不了。
不让成蟜付出代价,他身心受到的伤害就无法得到弥补。
“既然是贼人夜袭,那就让廷尉府继续搜捕贼人。
你若是认定成蟜所为,不妨暗中调查,绝不能再像今天这样,冲动行事。”熊颠所说,字字句句发自肺腑。
他不希望熊启招惹成蟜,虽说性命无忧,但是往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没听,成蟜说了,现在不让拜访,那就晚上来。
关于成蟜夜半客至的传言,在咸阳一直都有流传。
受害人个个夜不能寐。
“今天我不打断他的腿,但是他必须向本君赔礼道歉!”熊启看向成蟜的眼睛里,怒火丝毫不减。
只不过是熊颠的面子,他决定退让一步。
自以为,这是一个巨大的让步,希冀看到成蟜感恩戴德的画面。
谁料,熊颠第一个反对,他微闭着双眼,无奈地摇着头:“你让他道歉,岂不是逼他承认?
这种事,以成蟜的德性,怎么可能同意?
如此一来,你们两个今天必定会有一个人要躺在地上。”
熊颠目光隐晦地看向李信,暗戳戳道:“那个人,虽然黑了不少,容貌有了不小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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