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拜见君上。”
一群人热情洋溢,在成蟜的带领下,他们一个个收获颇丰,每个人的怀里都被辣椒塞得满满当当,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成蟜瞥了一眼,等候多时的宦官,直接忽略了他谄媚的笑容,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大家伙找个空置的屋子,随便打扫一下,把辣椒倒出来就行,等明天拿到太阳下面晒一晒。”
看着从身边路过,就像是没有看到自己的成蟜。
宦官也不恼不怒,至少脸上谄媚的笑容丝毫不退,甚至更加灿烂。
他双手插在袖子里,弯着腰跟上成蟜进了屋子,他抬眼看了一下在门口站定的李信,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进了房间,他面朝成蟜跪了下去:“奴婢拜见君上,恭贺君上,贺喜君上。”
成蟜坐在床上,脱掉脏兮兮的鞋子,褪去粘满了草籽的外衣,擦拭着脸上的汗水:“起身说话,君上二字从何说起?”
宦官站起来后,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见成蟜没有阻止自己,便又往前了几步,几乎走到了床边。
他停下脚步,站在一旁,垂手歪头地看向成蟜,眉飞色舞起来:“公子离了咸阳以后,太后她老人家就一直念叨着你,怕你在这里吃不惯,住不惯,又怕你夜里冷,白天热,那叫一个担心啊,口中无时无刻不在念叨着要把公子接回去。”
听这宦官说话,成娇真是头疼得厉害。
废话真是多得离谱。
难道说,这个宦官没噶干净,只能通过多说废话,来取长补短!
“说重点!”成蟜丢掉脑子里无法过审的想法,淡道。
“公子容禀,你因为得罪了相邦,被大王下诏流放,本来是终生不能返回咸阳的。”
“不过,太后她老人家,为了你想出个好办法,相邦商贾出身,不仅做了相邦,还获封文信侯,他出身低贱,寸功未立都能封侯,公子身为先王爱子,大王的亲弟弟,身份何其高贵,封君自然也不在话下。”
“太后知道,公子被流放是大王的诏令,所以她老人家就只好带着昌平君和昌文君,在咸阳宫与大王商议了一整天,才说服大王加封公子为君。”
看着宦官有些得意微表情,甚至还想要邀功,成蟜双眼发出精光,惊喜不已道:“你是说祖母为了接我回去,特意为我请了封君!”
“大王愿不愿意,相邦愿不愿意,王太后她愿不愿意?”
“是的。”
宦官接下来还有话说,却被成蟜直接打断,更加高兴道:“你是说他们都愿意啊!”
“想不到王兄,相邦,王太后的心中,早就原谅我的莽撞过失了。”
“不是。”宦官有些着急地摇头摆手。
这怎么和他想要的结果不一样呢?
他赶紧找补,希望能够挽回一些,没想到再一次被成蟜抢先道:“你是说,他们都不愿意给我封君,只有祖母想要我?”
是?
不是?
成娇说话太快了,根本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宦官一脸懵然地看着目含怒气的成蟜,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是我说的?可我还没说呢!
不是我说的?可是这就是我的意思啊!
所以,我是说了没说?
“喂!”
成蟜叫醒纠结中的宦官,从床底下抽出一个箱子,从里面取出个钱袋子,扔了过去:“你能来给本公子报喜,本公子很高兴,这是赏你的。”
宦官激动地打开袋子,看到袋子里金灿灿的黄金,整个人都感觉轻飘飘的,他伸手在钱袋子里仔细查了一遍,又一遍。
成蟜也不打扰他,就那么看着他查钱。
过了好一会儿,宦官才心满意足地把钱袋收起来,高高兴兴地跪在地上,给成蟜磕了一个:“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传诏的人,这两天就会到,到时候公子就能返回咸阳了。”
“等等!”
成蟜喊住想要就此离开的宦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担心那人报假名,他又多说了一句:“本君一向不喜欢欠人情,等回到咸阳,定然还有重谢。”
“小的魏方。”宦官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成蟜看向门外,喊道:“李信,进来。”
在魏方不解的眼神下,成蟜取出来一张纸,放在案几上,并摆好笔墨。
“公子,若是无事,小的就先告辞了。”
魏方又等了一会儿,见成娇没有和自己对话的意思,就准备离开,却被阻拦了下来:“别着急,还有事。”
“公子!”
李信走了进来。
成娇指了指身后的案几,看向魏方,说道:“此人魏方,诈称携千金贺喜本君新进封君之位,如今千金未见,反倒是被他盗走了千金,写下来让他签字认供,送往官府定罪。”
“诺!”李信没有任何感情地瞥了一眼魏方,便径直走到了案几后面坐下。
魏方双股战战,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在地上,颤巍巍地从怀里拿出来成蟜给他的钱袋子,苦兮兮的脸上流下悔恨的眼泪:“公子,小的不要赏金了,全都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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