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将军打算如何利用?”王英有些不解。在他看来,狮子岭上的那些山匪,尽管人数众多,说到底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虽然近期闹得有些凶,但还不至于让方令舟重视。
方令舟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道:“要想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我们首先需要足够的钱粮,没有钱粮,我们便无法招募士兵,无法购置战马兵器,更无法进行训练。”
他指了指书案上的一本账册,沉声说道:“贺氏商行送来的钱粮,足以让我再招募五万大军,但也只够这五万大军一年的日常花销,想要购置战马军械等物,还远远不够。”
他又收回目光,继续望着窗外:“赫连良平暂时不能逼得太紧,免得出现意外,而朝廷的拨款有限,我们便只能自筹。可要想自筹,我们就需要找到一个稳定而又丰厚的财源。”
王英顿时明白了方令舟的意思,沉声问道:“将军,您的意思是,利用狮子岭来筹措军费?”
方令舟淡淡一笑,不置可否,而是反问:“王英,你可愿为我走一趟狮子岭?”
王英微微一怔,随即抱拳应道:“末将愿往。”
“好。”方令舟满意地点了点头,坐回桌案前,拿出纸笔便写了起来。
不多时,一封信写好,方令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明日你便出发,将这信送往狮子岭,他们答应最好,不答应,我们便自己来。”
王英上前接过信纸,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越是心惊,最后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将军,这样做,会不会引起朝廷的注意?”
“朝廷?”方令舟冷笑一声,“你何时见过朝廷真的用心管理过北豫的事情?而且,就算他们注意到了,也会以为是狮子岭的山匪在作乱,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王英压下心中的震惊,等信纸上的墨迹晾干,便折好揣进怀里,抱拳道:“末将明日一早便出发。”
方令舟嘱咐道:“记住,不要与他们起冲突。”
“末将明白。”王英躬身应道。
方令舟摆了摆手:“去吧。”
王英告辞离开,方令舟便又站了起来,那口宝刀已经入鞘,此刻正静静地摆放在兰锜之上,刀柄上的红宝石,不停散发出妖异的光芒。
他走到窗前,欣赏着窗外的雪景,脸上一直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良久,才向着门外唤了一声:“来人,去告诉小姐,我在院门外等她。”
……
时间如流水,转眼间,正月已接近尾声。
积雪已经融化,街道两旁的树木也抽出了新的枝芽,整个邺邱城都弥漫着一股新生的气息。
有关李文德两家的流言蜚语,也逐渐被其他话题所取代。
在颐园的偏院内,项小满依旧过着平静的生活。每日除了看书,便是与张峰一起探讨武学,或是听他讲述一些城内外的趣事,性子倒是磨平了不少。
这日上午,他正在书房中翻阅一本兵书,何文俊突然走了进来:“小满,在看什么?”
“何大哥?”项小满放下书卷,抬头望了一眼窗外,问道,“这个时辰,你不是该在书院授课吗?怎么来这了?”
“书院放了半日的假。”何文俊应了一声,瞥了眼桌案上的兵书,微微一笑,“不要光看这个,也该看一些文学经典,并不是所有的此类书籍都是酸腐之言,总有一些能带给你启发。”
“我有在看。”项小满点点头,唤赵远淮给何文俊备茶,而后又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书院怎么放假了?”
“新县尉到任,我让书院学子前去相迎。”何文俊坐到椅子上,笑着问道,“你猜,这位新县尉是谁?”
“谁?”
“你认识。”
“我认识?”项小满微微皱眉,下一刻,眼睛瞬间睁大,“何大哥,不会是贾淼回来了吧!”
赵远淮将茶端了过来,何文俊道了声谢,浅抿了一口,而后又看向项小满,微微一笑:“小满,为何总要心口不一呢?”
项小满愣了一下,面露不解:“何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你心里明明记挂着贾淼,为何总要表现出一副极为反感的模样?”
“我记挂他?”项小满撇了撇嘴,“我本来就反感他,他是个死脑筋,这一点我很不喜欢,但他为官清廉,的确是一心为了百姓,这一点我很佩服他,这两者并不矛盾吧。”
何文俊笑而不语,耐人寻味。
“行了,何大哥,你还是别跟我卖关子了。”项小满没好气的催促道,“快说快说,新的县尉究竟是谁?”
何文俊又喝了口茶,而后才凝视着项小满,一字一顿地说道:“青石清风,荀羡。”
“荀羡?”项小满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丝惊讶,“他怎么会来邺邱当县尉?”
“我也觉得奇怪。”何文俊摇头道,“他是栗山郡的郡丞,在当地颇得民心,官声也一直很好,怎么会突然被贬到邺邱来当县尉?”
项小满皱了皱眉,脑海中回想起之前通过影卫暗中给荀羡送去的那封信,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何大哥,你还记得那封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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