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良平冷冷地看着方令舟,没有说话,除了虚情假意的客套,所说的话千篇一律,让他倍感无趣。
“另外……”
“方将军!”赫连良平出声打断,端起茶盏放在嘴边,不冷不淡地问道,“账目可对?”
方令舟愣了一下,自己的话被当做耳旁风,任谁也不会高兴,可他现在正是春风得意,倒也没有太过在意,摆了摆手,笑道:“各地山匪流寇横行,被劫掠一些在所难免。”
“呵,方将军倒是大度。”赫连良平放下茶盏,站了起来,“既然如此,咱们的这桩生意也算是了了。”
他说完就要走,又被方令舟叫住:“贺公子,本将的话,还望你再考虑考虑。”
赫连良平心中冷笑,拱了拱手:“告辞。”
方令舟眼睛微眯,笑容逐渐凝固在了脸上。他冷哼一声,目光又落在那账本上:“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迟早有一天,我会将你贺氏商行收入囊中。”
只是他嘴上虽是这样说,但表面上依旧是客客气气,接下来的时间里,不停地以各种理由邀请赫连良平到将军府做客,希望能够说服他成为自己的盟友,但每一次都遭到了拒绝。
赫连良平的态度很明确,他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棋子,更不会参与任何可能危及到贺氏商行的行动。
也就在两人不断拉扯的期间,狮子岭的山匪越发猖狂,人数已经扩充到了两万有余,他们不仅劫掠周边的村子和行商,甚至开始公然与官军对抗。
朝廷对于北豫的局势也是极为重视,多次下旨斥责黄炳权等人的无能,最终在方令舟的一再申请下,同意了他在邺邱组建新军的请求。
同时,为了稳定邺邱的局势,下旨擢升县丞李晔为县令,主簿郑长兴为县丞,而县尉一职则由朝廷下派,年后到任。
李晔等人的升迁,无疑是方令舟在背后操纵的结果。邺邱对他来说,是赖以生存发展的基础,他需要这些人来帮助自己掌控邺邱,也需要他们来为自己提供更多的便利。
而在林家,林彦章的伤势已经彻底痊愈,家中的事务也逐渐回到了正轨。只是令人心焦的是,林觉虽然醒了,却是嘴歪眼斜,口不能言。
林如英为此终日郁郁寡欢,除了每日照料孩子,也会抽出半个时辰来和林觉说说话。
在颐园内,项小满的生活也平静的如湖水一般。每日都会在书房中品论经典,研读兵法,偶尔还会与张峰一起练习武艺。他的生活很规律,也很充实,但他的心里,始终有一件事情放不下。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已经到了年关。
北风呼啸,雪花纷飞,邺邱城的街道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孩子们在雪地里追逐嬉戏,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街道两旁的店铺都挂起了红灯笼,家家户户的门前也贴上了新的对联,整个邺邱都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中。
项小满站在书房的窗前,望着外面的雪景,心中却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寂寞。自从项谨离开后,他就再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仿佛就这样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主人,该用午膳了。”赵远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项小满回过神来,微微点头:“知道了。”
他走出书房,来到偏厅,张峰已经坐在桌前,大快朵颐地吃着饭菜。
“你今天怎么没出去?”项小满坐下,拿起筷子。
张峰咽下口中的食物,笑道:“今天下雪,我就没去,反正外面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过年嘛,也就那回事。”
项小满无奈地摇摇头,也吃了起来。
午饭过后,张峰无所事事,便又拉着项小满去竹林中练武。
雪花纷飞中,两人的身影在竹林间穿梭,枪影戟芒交织,发出一阵阵密集的金铁交鸣之声。
“疯子,你今天怎么格外卖力?”项小满一边抵挡着张峰的攻势,一边问道。
张峰大喝一声,方天画戟猛地挥出,带起一阵白雾:“今天过年,我得好好活动活动,晚上才能多吃点。”
项小满被他的逻辑弄得哭笑不得,只能更加专注地应对他的攻势。
两人在竹林中练了足足两个时辰,直到天色渐暗,才停了下来。项小满累得气喘吁吁,直接躺在了雪地上,大口地喘着气:“你,你这家伙,真是个疯子。”
张峰也有些累,坐在项小满旁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嘿嘿一笑,望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项小满,你说,你师父他现在在哪呢?”
项小满微微一怔,沉默了片刻,才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但他说等办完了事就会回来。”
“真想和他过过招啊!”
项小满翻了个白眼:“怎么,跟我打不过瘾?”
“你说呢?”张峰丝毫不给项小满留什么面子,嘲讽道,“跟良平大哥打,我需要用八成力,跟你打,六成足矣。”
项小满撇撇嘴,虽然不愿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每每跟张峰过招,自己永远是被动防守的一方,而张峰却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就像是猫戏老鼠一般,边打边嘟嘟囔囔的发泄着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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