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郊大营外,项小满与张峰骑着马,往邺邱城的方向缓行。
两人心情各不相同,表情更是大相径庭。项小满一脸幽怨,而张峰却是满面春光。
“你认识方令舟?”项小满问道。
张峰点点头:“认识啊。”
“那你为啥不早跟我说?”
张峰眨了眨眼:“我这不刚认识吗?”
“你……唉,我算服你了。”项小满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嘴里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我从不说谎。”张峰一本正经。
“说不说谎我不知道,但满嘴疯话是错不了!”项小满仍然有些生气,“你听听你最后说的都是啥?也不怕惹恼了他把咱们扣下?”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他凭啥把咱们扣下?”张峰一脸无辜,“我爹本来就是两年前就死了,他要想问好,只能等死了以后自己去问。”
项小满横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
项小满很疑惑,他不知道方令舟跟张峰的父亲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张峰为何会如此坦然。反正可以确定一点,两家绝对认识,并且关系匪浅。
“诶!”
“干啥?”
张峰笑了笑:“你怎么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项小满瞪了他一眼,不接他的话。
“啧啧,真有意思。”张峰松开缰绳,头枕着手臂,直接躺在了马背上,“我还以为你急匆匆跑到这是干啥呢,结果就来个这?”
“你以为我来干啥?”
“我以为?”张峰笑了笑,“我以为你就算不杀了那个什么城防都尉,也得把方令舟揍一顿,谁知道你……唉,无趣,无趣的紧呐!”
项小满实在没心思跟张峰开玩笑,沉声说道:“确定林家的事不是他在背后搞鬼就行,师父和良平大哥跟我说过,在邺邱惹谁也不要惹当兵的,这样我就能替姐姐报仇了。”
张峰坐直了身子:“他说不是他你就信了?”
“我不知道。”项小满摇了摇头,“不过,他应该没有骗我。”
“你凭啥这么认为?”
“直觉。”
“直觉?”张峰嗤笑一声,又躺了回去,“唉,直觉……你这直觉要是灵,就不会被山匪堵在村子里了。”
项小满微微皱眉,扭头盯着张峰。良久,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疯子,你是不是很了解他?”
张峰摇了摇头:“我跟你说过了,我这是第一次见他。”
项小满顿了顿,又问:“那你父亲呢,他们应该很熟悉吧?”
“熟悉,当然熟悉!”张峰又猛地坐了起来,看着项小满,神秘兮兮地抬了抬下巴,“诶,我知道一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有话说,有屁放。”
“你瞅瞅你,还读书人呢,说话可真粗俗。”张峰嘲弄道,也没再卖关子,“其实,这个方令舟,是个降将。”
“你说啥?”项小满猛地勒住马,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方令舟是个降将?!”
“你瞎激动什么?吓我一跳!”张峰剐了项小满一眼,“实话告诉你,这个方令舟原本是诚王手下的人,跟我爹一起,两人一文一武,是诚王的左膀右臂。”
“后来徐云霆和袁季青围攻冀州,诚王兵败自焚,我爹带着我杀出重围,而方令舟被袁季青擒获。”
“嗯……也不知道刘武烈用了什么方法,居然把他劝降了,留在袁季青帐下任了个军师中郎将。”
张峰挑了挑眉:“怎么,你觉得一个降将说的话,能有多少可信度?”
项小满早已是舌桥不下,天下如此之大,可万事却又如此之巧。
因为要给何文俊看病,他在一个山野乡村结识了一个疯子;因为遇到山匪,村子被屠,这疯子不再有留恋,便跟他来了邺邱。
因为林家出事,项小满怀疑与方令舟有关,便想去军营试探一下;又因为这疯子武艺高强,以防遇到什么麻烦,便顺手带上了他,却不知他和方令舟有这么大的渊源。
回到最初,更巧的是,那些山匪之所以会去劫掠村子扩充势力,还是受了赫连良平的撺掇。
“疯子,你……”项小满觉得嗓子有些发紧,到嘴的话却说不出来。
他突然想起来,回邺邱的路上,他和何文俊都曾怀疑,大批学子遇害可能与方令舟有牵扯,后来又因为他的名声给否定了,可现在听到张峰说起他的过往,那种怀疑便又再次涌上心头。
“诶,想啥呢?”张峰笑问。
项小满盯着他:“疯子,这个方令舟是个啥样的人?”
“他呀……”张峰想了想,沉吟着说道,“工于心计,智谋冠绝天下,可也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是我爹跟我说的。”
项小满身子一颤,不由扭头望了一眼已经远去的军营,心里一阵后怕,自己居然还想着在这种人面前耍心眼。
张峰看他是这种反应,不禁又呵呵笑了两声:“所以,你还信他说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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