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赦有种被人捉弄的羞耻感,怒从心起,陡然挥出一剑。
伍关躲避不及,胸口再次被划出一道口子。
“你要杀就杀吧。”他右手撑地,左手捂住胸前的伤口,大口喘着粗气,“密令司的人,不该像你这样废话连篇。”
“你会死,但还不是现在。”谢无赦摇头叹道,“等贾淼的亲卫军过来,绑了你去找廉澄对峙一番,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他执剑向着伍关走近:“为了打消你逃走的念头,本督先挑了你的脚筋。”
一步,一步,谢无赦的脚踩在积水之中,就像是踩在了伍关的心上。
伍关仰起头,密匝匝的雨水让他目不能张,他移开左手擦了擦眼睛,任凭胸前伤口的血肆意流出。
谢无赦也已走到了他面前,不过三尺的距离,右手抖动,软剑向着他脚踝割了过去。
电光石火间,伍关左手微动。
“嗖——”
袖箭,再一次毫无征兆的弹射而出,带着死亡的呼啸,直刺谢无赦的面门。
谢无赦身子一颤,本能的就要躲避,然而极短的距离,模糊的视线,始终压制对方而产生的大意,以及袖箭本身快极的速度,这一重重叠加下来,让他措手不及。
“呃啊!!!”
那袖箭带着雨水,狠狠的刺入了他的右眼。
他本能的伸手去捂,刚一触碰,又是一种透骨的疼痛蔓延开来。
他佝偻着身子跪着,右手软剑撑在地上,已经弯的快要折叠起来,左手虚掩着双目,却挡不住温热的液体流出,混合着雨水不停地落在地上。
视线瞬间变的猩红,眼前的一切在他眼里逐渐旋转扭曲起来,就如他现在的身体。
伍关缓缓站起,眯眼看着他:“谢无赦,你是密令司司正,如此身份,永远也不会知道什么叫示人以弱。”
“呃啊……”
撕心裂肺的痛感犹如潮信,一浪接着一浪的席卷全身,让谢无赦说不出一句话,只能不停地发出吼声。
伍关捡起掉落在地的匕首,冷笑连连:“你以为我的暗器用完了?”
他来到谢无赦面前,那画面就跟刚才一样,只不过两人的位置调换了一下。
“谢无赦,你太自大了。”伍关紧握匕首,虎视眈眈,“仅仅交手一招,你就认定自己一定能抓住我,你以为我丢出匕首,就是穷途末路?你以为你那软剑,真的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砍在我身上?”
“你在演戏?!”
谢无赦如同一只发了疯的野兽,怒吼声中还带着一丝凄惨的呜咽,在伍关的嘲弄声中,不停地挥舞着软剑。
“呵呵,这不是你说的吗。”伍关像看一个小丑似的,不断移动着位置,“真真假假,真中有假,假里含真,是真是假,你自己慢慢猜吧。”
“你到底是谁!?”
便在此时,远处突然出现一群人影,熟悉的哨声,让伍关心头一喜。
他想了想,盯着谢无赦的衣裳,突然灵机一动,又给他抛出了一个烟雾弹:“你们敢动陈家和宋家,就等着朝堂上掀起狂风暴雨吧。”
“你什么意思?!”
回应他的只有风声,雨声,以及偶尔响起的雷声。
“呃啊!!!”
……
雷雨交加,对很多人来说,今日的天中县,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数百骑在城中往返穿梭,不仅惊动了百姓,更惊醒了县府的一众官员。
正当整座城都陷入恐慌的时候,贾淼还在廉定邦的帐中,与项小满和廉家父子,商议对付各世家大族的事情。
“报!”
原本该是拉着长音的禀报之声,此刻却是简短干脆的打断了贾淼的话。
“进来。”贾淼道。
一个军士冲入帐中,抱拳疾呼:“贾别驾,出事了!”
“何事?”贾淼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那军士面露难色,极为失礼的走到贾淼面前,附耳低语了几句。
贾淼本还有些不悦,然而在听完军士的话后,当即猛地站了起来。
他先是瞥了项小满一眼,而后招呼着廉澄匆匆出了营帐,冒雨驾马往院子狂奔而去。
此时的院门前站满了人,除去为数不多的亲卫军,更有县府的一众官吏与三班衙役。
贾淼的身影刚刚出现,众人便迫不及待的围了上去。
“哎呦,贾别驾,您可算是回来了!”
“贾别驾,将士们深夜在城里纵马,不知是何原因?”
“贾别驾,有百姓深夜击鼓,说剿匪军强入民宅,您看这……”
“贾别驾,有许多城中富商找到我,说有剿匪军强夺钱财……”
“贾别驾,有人向我举报,说剿匪军捣毁了城东城隍庙……”
“贾别驾,城中用以传递消息的军训铺,全部被剿匪军捣毁……”
……
乱七八糟的,不管是县令,县尉还是县丞,不管是主簿,胥吏还是捕快衙役,甚至是城防军的军官,都在向贾淼告状。
贾淼面色阴沉,充耳不闻的纵马进入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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