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王越正是因为看到项谨师徒二人的生活富足惬意,自己却落魄不堪,这才没有贸然打扰。
此时他说是察觉到二人的身份不简单,其实更多的是想打听师徒俩的真实身份。
可惜他在源头上就问错了人,项小满自己都不清楚师父究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曾不止一次的明里暗里猜测项谨的身份,多次问询无果后,便也懒得再琢磨。
只知道师父说的话全是对的,师父做的事没有错的,师父是天底下最疼他的人,就足够了。
项小满没听出王越话里的深意,自然也没搭他的话茬,想了想又问:“你该不会是听说我要当火头军,才先一步来的军营吧?”
“这倒不是。”王越否认道,“从我知道你与贺氏商行关系亲密后,便清楚自己也没有能力再报什么恩,从那开始便老老实实的待在刺史府后厨了。”
“真的假的啊?”项小满面露疑色,“这么巧吗?”
王越笑道:“就是巧啊,我也是被贾淼征用的,不仅是我,营中除了两个主动参军的,其余人都是从刺史府后厨征用的。”
“是吗?”项小满往火头营驻扎的方向望去,微微眯起了眼,“那俩人是谁啊?”
“就你前面那俩。”王越没有觉察到项小满的异样,随口应道,“二十一和二十二。”
项小满心念一动,暗自觉得好笑:“唉,世事无常呀。”
他装模作样发出一声感慨,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怪不得你对我这么照顾呢,我还以为你是被我的人格魅力给折服了呢?”
王越心中无奈,面上依旧捧着项小满:“你敢跟豫州别驾叫板,不把典军校尉放在眼里,更是直接打伤了他的儿子,我还真是有点被你折服呢。”
“嘿嘿,算你有眼光。”项小满虚荣心得到了满足,扭头望向北边,“这得有半个时辰了吧,咋还没回来?五千人攻打一个山头还要这么久,这贾淼果然不会领军。”
王越也望向北边,想起项小满每日都在看一些无名兵书,便又问道:“听你的口气,似乎也很懂带兵之道,要是由你领军,会用什么战术去打?”
“这种仗哪还需要啥战术?”项小满面露不屑,“五千对上七八百,超过五倍的兵力差距,先派人招降,要是对方不识好歹,那就直接兵分五路从五个方向同时强攻上山,单单用人数就能压死他们,更别说别的了。”
“你是不是太过武断了?”
“咋了?”
王越提醒道:“你知道山上的具体情况吗?这山势是险是缓?有无天然屏障?又有几条道可上山?对方首领是谁?人员素质如何?武器装备是否充足?他们因何才会落草为寇?”
“这……”项小满脸上的那种不屑被这一连串问题给打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讶,“你,你懂兵法?”
“我可不懂什么兵法。”王越摇了摇头,“只是当初在燕云山见识过徐将军的排兵布阵,也曾听他手下人说什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要是官府想要围剿他们,没有上万兵马,决计是攻不下的。”
“那山上有多少人?”
“三百多而已。”
“三,三百?!”项小满满眼怪骇,“吹,吹牛呢吧?三百多妄想拦下上万人?他以为他是神仙?”
王越微微一笑不置褒贬,他不懂军事,也不知燕云山上那些人是否在夸大其词,反正徐云霆的名声在那摆着,因此听到项小满说五路强攻后,才随口提了这么一句。
二人沉默下来,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咧嘴一笑移开了目光,不到两息,又是四目相对,再次移开后,气氛突然就显得有些尴尬。
“那个……嗯?”项小满想随意说点什么,哪知刚一开口,便又闭上了嘴。
鲜明的橙色“廉”字将旗若隐若现。
“回来了。”王越喊了一声,与项小满快速回到火头军人群中。
大军折返,领头的是典军校尉廉定邦,他们没有丝毫停留,直接从一众火头军面前踏踏走过。
“啧,这是打败了?”项小满心中疑惑,“咋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正琢磨着,又见数百亲卫拥着贾淼经过,跨骑骏马,身穿薄甲,看上去还是有一股儒将的风采。
他有意无意往路边火头军方向瞄了一眼,看到项小满后,微微点了点头。
“这人准是有啥毛病!”项小满暗暗腹诽,“打了败仗还笑,笑啥呢?”
心里想着,忍不住拉住一个将士,笑呵呵的问道:“兄弟,你们这是打败了?”
被拉着的将士猛地一甩胳膊,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而后快走两步跟上队伍。
“诶,你这是……”
“小满!”王越赶忙将走出队伍的项小满拉了回来,“你要干嘛?”
“他瞪我!”
王越无奈,暗道你用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问出那么一句话,人家不揍你都是脾气好了。
“你别问了,没有打败仗。”王越叹了口气,“根本就没打成,山上一个人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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