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小满跑的很快,两条腿倒腾出了残影,可还是被赫连良平三两步追上,一把提溜了回来。
“先把破阵枪练一遍。”赫连良平丢下这么一句,便坐到竹亭下,叫来三个孩子吩咐道,“你们去打水生火,再把隔壁院里的茶具端来。”
项小满站在武器架边,一脸怨气的瞪着赫连良平随意使唤自己的小兄弟。
三个孩子各自分头去忙活,赫连良平则又看向项小满,他那目光刚刚扫过去,项小满便是身子一颤,慌忙拿起长枪舞了起来。
真是活见鬼了,为啥现在一看见他就心里发怵呢?不就是挨了顿竹板吗,以前可也没少挨师父的揍……
呃,不一样,师父虽然打的也疼,但却不会受伤,这个王八蛋……这人的竹板可是让我趴了好几天……
糟老头子,没事写那封信干啥,这不就跟太监得了皇帝的圣旨一样了吗,他以后要是不高兴就打我出气,那我还活不活了……
项小满一肚子怨气,可又不敢对着赫连良平发泄,就连在心里骂两句都怕被他听见。
人啊,有时候就得化悲愤为力量,项小满就是这样,心里的怨气没地撒,手中长枪便比平常多了几分威势,看的赫连良平不住点头。
一遍练完,赫连良平起身走了过去:“来,以破阵枪打我。”
“啊?可以吗……”项小满没想到还有人会有这种要求,心里乐开了花,“那你站着别动,我怕打不准。”
“真不知道你整日在想些什么。”赫连良平无奈的摇了摇头,随手从架子上取下一柄长刀,指着项小满道,“我是让你用破阵枪与我对招。”
“哦。”项小满顿显失落,他捋着枪缨小声嘀咕,“我还以为,你想……”
“让我打你呢!”
一声冷喝下骤然出手,长枪犹如蛟龙,直冲赫连良平胸口而去!
“好小子,居然偷袭!”赫连良平疾速侧身,堪堪避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击,随即握刀反撩,瞬间将枪头挑开,点评道,“速度还行,力度不够。”
“打架上的事,咋能说是偷袭呢!”项小满借着枪头被挑的势,枪杆由颈上绕过,转了一个整圈,从另一侧向着赫连良平斜扫过去,“要力度是吧,给你力度!”
赫连良平眼前一亮,破阵枪实为马上枪法,若自己驾马御敌时枪头被挑开,应会借势展臂抡圆,在空中舞成整圈,可呈大开大合之势,没想到项小满随机应变,在马下利用身体改变招式,此种异曲同工之妙,倒是有点出乎他的预料。
他横刀去挡,枪劲竟将他逼退了半步,不由的点头赞道:“不错,再来!”
“来就来!”项小满左手前探,握住枪杆中间,右手紧握杆尾,几息间连刺猛突十数枪,嘴里还不忘叫嚣,“看我捅你俩窟窿!”
“呵,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赫连良平左格右挡,刀刃与枪头不断碰撞,发出刺耳的叮叮声,“速度和力度是有了,准确度还差点儿!”
项小满不再搭话,一心要在赫连良平身上扎两个枪眼,便即使出浑身解数,不断变幻枪路。
只是有些可惜,他枪法虽妙,遇上的对手却更胜一筹。
二十四路破阵枪,赫连良平已是练了十年之久,每一路招式都被他深深地刻进了骨子里,项小满但有所动,他便能提前一步破解。
二人斗至三十几合,项小满便已有些力不从心,赫连良平自然也能感受到他后继无力,不免心中轻叹:“唉,体力跟不上,还是太小了,年纪上的差距,还是得用时间来填补……”
霎那间,攻守易形,原本只是一直防守的赫连良平陡然发力,脚下一点,飞速向着项小满欺近。
项小满心里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屁股上就被刀背狠拍了一下。
“啊!天杀的浑……蛋。”最后一个字,只有他自己听见。他一把丢掉长枪,捂着屁股不受控制的乱蹦乱跳,“我的伤还没好利索呢,你又打这个地方!”
“呃……”
赫连良平有些尴尬,他这次可真不是故意的,一时打的兴起,就把他屁股上有伤的事给忘了。
“你先别动。”赫连良平提醒道,“咬牙忍一下,疼过去这一阵就不疼了。”
“我呸!”项小满啐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自己试试!”
赫连良平自知理亏,便也不再说话,就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一直等到项小满不跳了,才拉着他来到竹亭下。
三个孩子已经烧好水,摆好了茶具。
“行了,别拉着个脸了。”赫连良平冲了杯茶,向前推了下,柔声安抚道,“这次是我的错,我在这给你赔不是了。”
项小满原还鼻孔朝天,双手环胸的背靠立柱站着,此时听赫连良平认错,心中一喜,立即身子前探,伸出了一只手。
“你……”赫连良平一怔,“何意?”
“银子!”项小满道。
赫连良平直接拒绝:“没有。”
项小满收回了手,又恢复成之前的站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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