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书房中足足聊了近两个时辰,至于聊的是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直到傍晚,二人才走出了书房,何文俊有意去看看项小满练武,赫连良平欣然带路。只是还未走近那片练武场,就发现项小满正耷拉个脑袋坐在地上,夕阳照在背影之上,显得那么的没精打采。
赫连良平还以为他是自己一个人待的太过无趣,才会如此闷闷不乐,正想上前玩笑一番,却突然看见他身边扔着一张弓,又扭头望向远处的箭靶,发现箭靶周围散落的几支羽箭,瞬间便明白了。
“善才兄,可挽几石弓?”
没来由的一个问题,让何文俊有些不明所以,在他看到赫连良平指着的那张弓后,立刻便反应过来:“在下气力不足,只能拉开寻常之弓。”
“闲着也是闲着,可否让我见识见识?”
“公子有意,在下便献丑了。”
等项小满察觉到二人的脚步声时,何文俊已经从兵器架上的箭壶中取出了一只羽箭。
“何大哥,你作什么?”项小满一脸疑惑。
何文俊没有回答,而是微微一笑,捡起他身边的那张弓,对准十余丈外的草靶张弓搭箭,只听咻的一声,羽箭激射而出,再看时,那只箭已经穿透草靶停在了正中心,整个过程不过几息之间。
项小满瞠目结舌:“何大哥,你你,你你你……”
“别你了。”赫连良平道,“君子六艺中就包含五射,其中参连一技,更是能先发一矢,后三矢连续而去,矢矢中的,你可不要小瞧了读书人。”
项小满咽了下口水:“教我!”
何文俊把弓递还给他:“你先试着把弓拉满,坚持十息。”
项小满深吸一口气,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虽然勉强将弓拉满,却把脸憋的通红,两只手臂更是抖得如同筛糠。
赫连良平看在眼里,不由得剑眉紧蹙:“我准备的那块石锁,你是不是从来没有举过?”
项小满尴尬一笑,他自然是举过的,可也仅仅举了不到三下,便弃之不顾了。
瞧他那副神情,赫连良平已是心中有数,忍不住沉声斥道:“善才兄一介书生,常日练习文射,尚能开三石强弓,你自小习武,拉满这张普通的弓都如此费劲!”
说完又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练就练呗,生什么气呢?”项小满撇了撇嘴,又看向何文俊,脸上露出崇拜之色,“何大哥,你能……”
“咳咳。”何文俊轻咳了两声,“那个,小满兄弟,你年纪尚小,无须着急,慢慢来,我还要去与公子商讨书院之事,就先告辞了。”
未等项小满回应,便转身疾步离开,心里暗暗发虚:“我何时说过自己能开三石强弓?”
因为这么个事儿,项小满算是彻底见识到了赫连良平的另一面。
哼,连一张弓都拉不满,还好意思吃这么多……
呦,天都要亮了,满少爷还能睡得如此香甜,看来已经能拉满弓了……
啧,这才举了那么几下,又扔一边了,倒也难怪,如此翩翩少年,若日后变成粗汉可就不美了,拉不开弓又算什么……
项小满那叫一个憋屈啊,向来只有他讥讽别人,何时被人如此挖苦过。
这种日子足足持续了半个多月,直到他能拉满那张弓,且平稳坚持了十息,才算堵住了赫连良平的嘴。
吃得多怎么了?不吃饱哪来的力气?睡得香又怎么了,不睡好哪来的精神?至于那石锁,咋了,练习臂力就非得举石锁?就没别的法子了?还不是因为你脑子笨,找不到更好的方法!
当然,这些话他也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
……
插曲过去,重阳佳节也已到来。
这一日,秋高气爽,赫连家很是热闹,赫连齐夫妇带着赫连良卿回来了。
见到项小满的第一眼,赫连良卿便冲上前上下打量起来:“嗯,嗯,不错,不错,几日不见,长高了不少,也更强壮了。”
她背着个手,老气横秋,还伸手拍了拍项小满的肩膀。
项小满自然知道她在占自己便宜,只是暂时没心思与她逗趣,而是打起了赫连良平的主意。
“那可不。”项小满瞥了眼赫连良平,阴阳怪气的说道,“全是你哥哥的功劳呢。”
“嘻嘻,怎么,我哥哥欺负你了?”
“你这叫什么话?”项小满佯作嗔怒,“怎么能叫欺负呢?无非就是嫌我吃的多,嫌我睡得沉,嫌我力气小,嫌我……”
他说着,赫连良卿听着,还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点头。
赫连良平的脸都黑了,他看向赫连齐夫妇,发现双亲也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那眼神就差喷出实质的火焰了。
这么几句“嘘寒问暖”过后,众人才一齐去了正厅,赫连齐主动问起了书院的进展。
赫连良平道:“忠伯说再过几日,书院便可落成,善才也已经前去帮忙了,也是时候着人去寻觅良师了。”
赫连齐点了点头,沉吟片刻,疑惑道,“城中空地不少,你却非要选择城西那个窄巷,我记得那里还有几处宅子,如此偏僻之地,若不是你另有深意,拆了重建,未免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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