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项小满有些诧异,“你不是说……”
“无妨。”赫连良平挥了挥折扇,依旧注视着何文俊,“听说过吗?”
“赫连?难道是……”何文俊一脸震惊,他只说了这几个字,便没再继续说下去,此时才将嘴边的酒一饮而尽,而后缓缓站起,“你准备何时杀我。”
“我为何要杀你?”
“你如何不会杀我?”
“因为他。”赫连良平指着项小满,微微一笑,“他不想杀你,我便不会杀你。”
项小满听得一时摸不着头脑,二人终于停了下来,也让他有了插话的机会:“我为啥要杀他?”
赫连良平摇了摇头,没再接他这个话茬,而是突然说道:“我对你有些失望,原还想着你会有什么方法自己出来,没想到还是要我派人救你。”
“这就失望了?”项小满咽下嘴里的菜,又拿起一只鸡腿,啃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道,“你跟我斗智,我陪你斗勇。”
赫连良平微一挑眉:“此话何意?”
“引友杀敌,不自出力。”项小满得意的一笑,“这可是你教我的,我是谁,你是谁,师父又是谁,你咋会看着我被人活活打死,你咋跟你的项公交代?”
“所以你就什么也不干,只等着我去救你?”
“是啊!”项小满道,“我这不是成功了吗。”
赫连良平微微点头,突然又问何文俊:“善才兄,我知你饱读诗书,不知如何看待他的理解?”
“啊?”何文俊还沉浸在赫连良平的身份里,实在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自己,有些惶恐的拱了拱手,“在下落魄之人,不敢承公子如此称呼,况且,况且在下也不知二位口中的项公是哪位高贤,所以……”
“嗯,是我有些唐突了。”赫连良平沉吟片刻,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指了指酒菜,笑道,“快吃吧,吃完回家。”
何文俊很拘谨,项小满倒是吃了个肚圆。
酒足饭饱,回家洗漱换衣,项小满看着容光焕发的何文俊啧啧感叹:“老话讲人靠衣装,我还不信,想着就算给乞丐穿上龙袍也不会有帝王的气质,今天我却信了。”
何文俊哑然失笑:“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当然是夸你,除非你耳朵有问题,当然,就是头上绑着的那块布条不好看。”
何文俊无奈的摇了摇头,心知这项小满年纪虽小,斗起嘴来却是一把好手,便也不去触那个霉头。
项小满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再说话,顿感无趣:“老头子走了,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走吧,咱们去见良平大哥。”
书房中,赫连良平正在练字。
“来了?先坐吧。”听见脚步声,赫连良平头也不抬的随意指了下一旁的椅子,“等我写完。”
二人落座,项小满无所事事,何文俊则是有些忐忑的打量着房中布局,看到兰锜上的宝剑时,便无法再移开目光。
“善才兄认识这把剑?”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何文俊的思绪,他收回目光看向赫连良平,沉吟片刻后,起身说道:“在下曾读过一本书,名唤《古蜀志异》,里面有一段如此描述:
望帝晚年,天降异物,致洪为患,蜀民不得安,帝使鳖灵治水,鳖灵察形测势,于涛中得赤血玉髓,水患即平,蜀民俱安,鳖灵以玉髓铸剑奉于望帝,帝感其治水献宝之功,遂让帝位。”
“望帝是哪个皇帝?”项小满听他说完,一脸不解的看向那把剑,“大哥,这把剑有啥特殊的,不就是颜色红了点……吗,呃,确实有点太红了,跟血似的。”
赫连良平没有解释,而是饶有兴致的取下宝剑,递给何文俊:“善才兄果然博闻强识。”
“公子谬赞。”何文俊谦虚了一下,极为谨慎的接过宝剑,仔细看了起来,“只是这千年前的宝物……”
“自然不是那所谓的赤血玉髓。”赫连良平为二人倒了杯茶,淡淡一笑道,“据说南荣皇室有位王爷酷爱宝剑,曾请匠人仿古籍记载以红晶矿石炼出此剑,后不慎遗失。”
“原来……如此。”何文俊心中猜疑,面上却是装作若无其事,他将剑还给赫连良平,继续说道,“虽非千年前的宝物,也是难能可贵。”
赫连良平微微颔首,将宝剑重新放回兰锜之上:“我也是偶然获得,放在这里数年,来过我书房的人不计其数,也只有善才兄能识得此物。”
何文俊有些不好意思,短暂出现的笑容也显得不那么自然。
赫连良平坐回书案前,沉吟许久,才试探的问道:“善才兄可愿留下?”
“公子何意?”
“善才兄出身书香门第,博学多才,如今遭逢变故,已是举目无亲,在下钦佩善才兄学识,有意留你在赫连家。”
说到这里,赫连良平又指着项小满道:“你我一文一武,共同教授这个小少爷。”
何文俊有些惊讶,或许说震撼更为贴切,他自得知了赫连良平的身世后,便已是惴惴不安,此时听他竟称项小满为少爷,哪会忍得住不去猜测项小满是多大的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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