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在院里等待,没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赫连良平连忙透过门缝向外看去。
“轿子起伏稳定轻巧,应该是空的,杨主簿也没在外面,难道是留在那宅子里了?”他心中不解,待轿子走远,扭头交待了一声,“小满,你在这里等我。”
他不等项小满有所回应,便打开门蹿了出去,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又折返回来。
“大哥,你……”
“天色不早了。”赫连良平打断道,“咱们回去吧。”
项小满自然明白这件事不宜让那男子知道,一言不发的跟着赫连良平出了院子。
走到巷口,项小满回头看了一眼:“大哥,你刚才是去那宅子了?”
“是的,不过……”赫连良平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有节奏的在手心敲着折扇,“不过那院子里是空的。”
“空的?”项小满有些惊讶,“怎么会是空的,你刚才可是亲眼看到他们把孩子带进院子里了?”
“确实是带进去了。”赫连良平也是大为不解,沉声说道,“而且那杨主簿应该也没有坐轿子离开,那院子不大,只有一间堂屋和两间偏房,我刚才潜进去后都翻了个遍,连个人影也没看到。”
“怎么会这样?”项小满捏着下巴,低头沉思,“这前前后后的时间加起来不过两三刻钟,他们既然绑了孩子,必定是见不得人的,又没有坐轿子离开,那理应还在院子里啊。”
项小满在思考,赫连良平的内心也是无法平静。
本来是为了寻找失踪富商的踪迹,没想到误打误撞碰上了这种事。
那些孩子看上去衣不蔽体身形消瘦,很像逃荒的灾民。
那个姓杨的,堂堂刺史府主簿,若是需要奴仆,大可去人市买几个,犯不上去绑灾民。
那他抓这些孩子是为了什么,他和那些孩子又去哪了?
赫连良平看了眼项小满,发现他同样是一副百思不解的样子,原本觉得他之前所为是多此一举,现在却是暗暗庆幸他留了那么一手。
“小满,你如何断定会有人来买那人的宅子?”
“你会不知道?”项小满怀疑的看向赫连良平,虽然觉得他已经猜到原因,但还是开口解释道,“一条巷子六户人家,五家几乎同时都卖了宅子,若是被同一人买走,我实在想不通他为啥会留下一家不买,总该不会是没钱了吧!”
说到此处,项小满突然脸色一变:“大哥,好像有哪里不对!”
“如何不对?”
“那个啥主簿的官职大吗?”
“不算小,怎么了?”
“那要是寻常百姓见了他,会不会认得出来,会不会怕他?”
“当然。”赫连良平点头道,“刘武烈在位时曾下旨,凡新官上任地方,依照官职大小驾马游街数日不等,就是为了让百姓认识,至于会不会害怕,你也看见了,一个差役尚且让百姓畏之如虎,更别说……”
话到此处,赫连良平也已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一个巷子六户人家,若真要在此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怎么可能单单留下一家?
一个看上去老实本分的人,看到有人闯进家中,第一反应不是先撵出去,而是张口就要报官,这可太不符合平民百姓畏官的心理了。
赫连良平微微皱眉,他看向项小满,项小满也在盯着他,二人四目相对,异口同声的说了句:“被耍了!”
二人同时转身跑回之前藏身的院子,院中空无一人。
“果然没猜错!”项小满一脸凝重,“那人和那个杨主簿是一伙儿的!”
“早知道刚才就该直接拿住他,来一个人赃并获!”赫连良平一敲折扇,很是懊恼,“现在就算再去找他,他也必定不会承认了!”
“大哥别急。”项小满宽慰道,“这几处宅子跑不掉,我们守株待兔就好!”
“你不懂……”赫连良平摇了摇头,“若刚才那人真与杨主簿是一伙儿的,只怕他们永远不会再来此地了。”
项小满这才明白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他一直过着穷苦的生活,哪里会知道这区区几个破院子,对于那位杨主簿来说是一文不值的,是可以随意丢弃的。
他正想着,又听赫连良平说道:“算了,现在有太多疑点,我们不知道那些孩子的来历,也不知道他抓那些孩子是为了什么,更不知道他身后还有没有其他大人物……”
“那我们现在该干嘛?”
“回家吧。”赫连良平轻叹一声,“最近这阵子太诡异了,先是城中富商接连失踪,今日又碰上这档子事,看来得赶紧令人去查了。”
二人回到家后,项小满便自行回屋去了。
赫连良平来到书房,拿起书案上的一只玉埙吹了几下。
不多时,便有十道人影先后进了书房,这十人皆是身穿黑衣,脚踩黑靴,头戴黑帽,脸罩黑面,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赫连良平见人已到齐,便直接说道:“两件事,一是调查失踪富商的下落,二是调查刺史府主簿近日动向,明日这个时候过来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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