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邪王驾前,谁敢独尊?(1 / 1)

第三十七章 邪王驾前,谁敢独尊?

“手中电击倚天剑。”

楚邪王剑指苍穹,冲天而起。

剑化为电。

如刺破苍穹的闪电!

那乍起陡灭的一道电光,耀出刺痛人眼的雪白光芒。

当电光闪起的那一瞬,夜晚仿佛变成了白昼,明月亦为之失色,缀于夜幕之上的星辰仿佛消失一空!

没人能想到,楚邪王的第一剑居然不是进招,而是令长剑绽出那般炫烂夺目,却又那般刺伤人眼的电光。

所有人在电光亮起的那一刹,都情不自禁地眨了一下眼睛。

那夺目的剑光,令所有人神为之夺,心旌摇荡犹如风中之烛。

便连武功最高的解晖都恍惚了。

这一刹,所有人的反应都慢了半拍!

“直斩长鲸海水开!”

冲天而起的剑势顺势划下,楚河双手握剑柄,以剑作刀,以力劈华山之势狂斩而下!

剑光惊破苍穹。

剑气纵横激荡。

剑芒斩碎虚空!

这一剑,斩的是解晖。

解晖终于反应过来了。但这个时候除了招架,他已做不出任何别的动作。他抽出一双判官笔,呈十字交叉状,架向头顶那一道可怖的剑光。

剑未至,无形剑气已然击破了解晖的护身罡气,劈开了他的发髻,拂散了他的长发,割裂了他的额头!

一道血色细线自解晖额头出现,一直裂至鼻尖。

“卟……”还未架上楚邪王的剑,解晖便已喷出一口鲜血,将攻入体内的剑气自这口血中喷出体外。

吐血这种事,对他这样一个雄霸一方的武林大豪来说太过丢脸。尤其是还未正式交锋,便被一个后生小辈的剑气逼至吐血,实是令他大失颜面。

但他却别无选择!若不吐出这一口血,若不排出已攻入了体内的剑气,纵使以解晖的功力,也压不下那在他体内大肆破坏的可怕剑气!

在吐血的同时,楚邪王的剑刃终于与他的判官笔交击在一起。

“铛——”一声清脆悦耳,却震得人心神恍惚,腹中欲呕的金铁交击声响起。

解晖闷哼一声,魁梧的身形猛地往下一沉。双腿竟已踏破地上的青石板,没入地面之中,直沉至踝!而他那双握着判官笔的大手,也是虎口迸裂,血流不止!

他额上的青筋裂了一根,披下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他半边脸。他左耳的耳鼓被震破了,血丝顺着他的耳孔溢出,左耳瞬间失去听力。他的脸色由黑转红,由红转白,再由变转青,两边嘴角溢出两抹刺目的血迹。

他已在这一剑之下,受了极为沉重的内外伤!

但解晖能成为与天刀宋缺并列的一定雄主,自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在兵器交触的那一刹,他毫无保留地爆出了一身真气,由判官笔送入色空剑中,沿着长剑一路侵袭而上,攻入楚河握剑的双臂之中。

狂暴的反震力在剑与判官笔的交击处爆发。纵使强如楚邪王,也禁不住解判官一身功力做出的反击。他向着后方抛飞开去,双手十指、手腕、手肘乃至肩部关节,发出一阵炒豆般的噼啪声,鼻中淌落几滴鲜血。

楚邪王自与人交手以来,首次流血了!

“好!不愧为巴蜀第一人!”楚河放声狂笑,浑不以身上伤势为意。事实上,解晖这纯内力的反击方式,令他非常难受。肺腑之中如翻江倒海,双臂各个关节酸麻难当,简直令他有种握不住剑的无力感。

但他毫不担心。他知道,只要下一句诗吟出口,无论现在的伤势有多沉重,他身上所有的不良状态都会一扫而空!当然,这并不是说只要一吟诗,他身上的伤便会好转。伤仍然存在,只是无法影响到他各项身体状态。只有在打完之后,彻底解除战斗状态,才能清楚究竟受了多重的伤。

也就是说,只要没把楚邪王瞬间打死,那楚邪王就能不停地攻击,直到身上积累的伤势达到致命的程度!

在楚邪王抛飞出去的那一刹,被他与解晖的交手震慑的场中高手们终于反应过来。川帮大佬“枪王”范卓长枪一晃,喝声:“安老板,得罪了!”挽出朵朵枪花,向着蓝胖子攻去。

但面对袭来的范卓,蓝胖子却是抱着膀子,冷笑不已,丝毫没有迎击的架势。

蓝胖子对楚河有信心。楚河既然说这些废材全交给他,那么他就不会让旁人有动手的机会!

蓝胖子相信自己最好的兄弟,这种信任甚至超过了相信自己。

楚河没有让他失望。

就在范卓的枪花即将把蓝胖子全部笼罩之时,一声清越的长吟陡然响起:“黄云万里动风色!”

第一个字传进范卓耳朵里的时候,范枪王觉得楚邪王离自己还很远,不足为虑。

但是当这句诗吟完之时,范枪王却陡然发觉,自己的后背已尽被对方的气机锁定!

楚邪王的身法,果真如风一样快!

范卓陡然收枪,不似思索反手一枪,穿过自己肋下,向着身后挑出。他看都不看身后一眼,只凭听风辨位,便准确地判断出了楚河的方位。

枪身颤动恍若灵蛇,枪头闪烁恰似蛇吻,红缨拂动有如蛇须。

范卓在巴蜀论起声望,是与解晖平起平坐的前辈高手。虽然他的武功可能略逊解晖一筹,但他确实是真正的超一流高手。

这反手一枪,无论速度、方位、出手时机都妙到了毫巅。尤其像这种回马枪绝技,最是出人意料,往往能于败中求胜,于不可能之中创造无限可能。自范卓出道以来,所有在他背后偷袭之人,几乎无一例外全部饮恨于他这招回马枪之下。

可惜,他今天碰上的是楚邪王。

如果说范卓的回马枪能够创造奇迹,那楚河的七步成诗,便能扭转乾坤!

当范卓刺出那反手一枪之时,楚河淡淡吟道:“白波九道流雪山。”

剑光起,一化为三,三化为九。

九道剑光滚滚而下,仿佛雪崩时自雪山顶上汹涌而来的雪流,以不可阻挡之势,以纵横不可一世之威,将范卓的枪势彻底吞没。

就像九条白龙,吞掉了一条乌蛟。轻松,写意,潇洒。

“崩……”一声脆响,范卓长枪的枪头碎了。

“咔吱……”他的枪杆裂了。

“嗤……”剑光温柔地掠过了范卓了咽喉。

然后范枪王的动作完全凝固,像一尊雕像便,凝立在月色下,还保持着他刺出那反手一枪时的姿势。

这一切都只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快得令所有人都来不及作出反应,快到连秦川都没来得及出剑救援!甚至直到此时,有些人还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只看到楚邪王与解晖交换了一招,然后解晖凝立不动,楚邪王被弹飞。再然后身在空中的楚邪王突然化身为风,飘到了正准备出手攻向安隆的范卓身后。再接下来,楚邪王手中的剑就幻作了九道雪白的流光,将范卓整个人包裹在内。待流光消失之后,范卓便定在了那里,而楚邪王则悠闲地站到了安隆身旁。

很少有人能看到范卓那回首一枪,而除了秦川和身受重伤,正勉强调息压制伤势的解晖之外,在场众人之中,没有一个人能看清楚河那一式九剑!就连蓝胖子、婠丫头、小暄暄都没能看清!

“个个称王称霸,人人唯我独尊,真打起来,却是个个废材,人人脓包。”楚河冷哼一声,“枪王?我呸!独尊堡主?我再呸!”

话音刚落,便见范卓颈中飙射出一股艳丽的血泉,凝固的身姿摇晃两下,无力地软倒在地。而正运功压制伤势的解晖也是身子一晃,呕出好大一口鲜血。他脸色变得惨白,嘴唇乌紫,双眼黯淡,笔挺的肩背一下子垮了下来,好像瞬间苍老了几岁。

他抬起头,无神地看了楚河一眼,说道:“你说的对,独尊堡的名号在楚邪王面前,确实狂妄了。从今以后,只要天下还有楚邪王,解家之人,再不会以‘独尊’为号。”

一阵压抑的惊呼声响起。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解晖,看着已伏尸在地的范卓。

解晖认输了。范卓死了。巴蜀之地最强的两个武林高手,一个仅接了楚邪王一剑,就已丧失了斗志。还有一个也是仅接了楚邪王一剑,便已失去了性命!

“解堡主,你怎能……”秦川讶异地张开小嘴,瞧着解晖。她实在想不到,雄霸一方的独尊堡主,竟只与楚邪王过了一招便认输。还说出了不再称“独尊”的话,这岂不是表明,解家已经放弃了对成都,对巴蜀的统治权?这……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