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一下住院期间的行李,办理了出院手续,楚河便与婠丫头出了医院,坐上出租车往婠婠家驶去。
两人并排坐在后座上,婠丫头见楚河闷闷不乐的看着窗外,心中暗叹一声,鬼使神差地伸出小手,握住了他的手。
楚河悚然一惊,转头一看,却见小魔女清澈的美眸正凝视着自己,小脸儿上带着罕见的柔和微笑。
“别想了,她很快就会回来的。”婠丫头柔声说道。
见小魔女极其罕见地安慰起人来,楚河心中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警惕地看着她,寻思着这丫头是否又要想些什么鬼点子来整人了。
被楚河用不信任外加警惕的眼神看着,婠婠也说不出自己心中究竟是什么滋味。她轻哼一声,收回小手,赌气一般转过头,嘟起小嘴儿看着窗外,也不理他了。
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之中,直到出租车开进了社区,将二人载到了婠婠的别墅前,婠丫头才气哼哼地说了一句:“你付钱!”说罢她径自开门下车,进了家门。
待楚河付了车钱,提着大包小包穿过草坪,推开大门进去之后,只见婠丫头仰躺在大客厅的沙发上,曲着双腿,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怎么了?”楚河放下行李,来到婠婠头前坐下,偏头看着的眼睛:“小姑娘今天怎么这么忧郁?这不像你呀!”
“不用你管!”婠丫头白了楚河一眼,侧过身子,背对着他,扔给他一个后脑勺。
“和我说说吧。”楚河叹了口气,这小魔女,今天究竟怎么了?怎会突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他现在感觉得到,小魔女的忧郁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但是究竟有什么事情,能影响到她的心境呢?莫非也是因为师妃暄的离开?
可俩妞的感情还没好到这一步吧?
婠丫头沉默了一阵,翻过身来,凝视着他的眼睛,说道:“楚小子,我问你,你曾经说过的,喜欢我多一点是不是真的?”
“呃……”楚河愕然,随即打了几个哈哈,摇着头笑道:“这个嘛,其实……”
“算了,我突然不想知道了!”婠丫头出声打断了楚河的话。她弹身跳起,赤着脚丫站在沙发上蹦了两下,哈哈哈地长呼几口气,随后对着目瞪口呆的楚河嫣然一笑:“楚小子,我饿了,去做午饭吧!”
“……”楚河恨咬钢牙,紧握双拳,愤然起身,“厨房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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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午饭的时候,楚河问道:“婠丫头,我究竟要在你这里住到几时才能离开啊?总不能让我在这里住一辈子吧?”
婠丫头咬下一块鸡脯肉,抿着小嘴,鼓着小腮帮细细嚼了一阵。待咽下之后又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了擦小嘴,这才对已濒临暴走边缘的楚大将军嘻嘻一笑,说道:“小暄暄什么时候回来,你便什么时候离开。这样够可以了吧?不过事先声明,你打赌已输给了我,她便不再属于你了。所以即使小暄暄回来之后,也是要跟我住在一起的哦!你休想把她带走。”
“小暄暄好像也不属于你吧?”楚河瞪着婠婠,反驳道:“即使我打赌输给了你,你也无权阻止她做想做的事情。”
“那可不一定。”小婠婠伸出粉嫩的小手,慢慢握成拳头:“在我与小暄暄之间,谁的拳头大,谁就说话算话。”
“……”看着小婠婠那柔柔嫩嫩,粉团团的小拳头,又看了看他自己沙锅大的拳头,楚河彻底无语了。
吃过午饭,楚河收拾了碗筷,又开始替婠丫头打扫房间。做完之后,还没来得及好好参观一下小魔女给自己安排的房间,手里便多了一堆带着淡淡体香的衣服。
“要洗干净哦,我可是会检查的。”小婠婠笑眯眯地对楚河吩咐了一句,施施然回到自己房间,上网去了。
楚河看着手里的一堆衣服,果然还有两套性感内衣……
一边洗着衣服,楚河一边哀叹着,小暄暄不在身边,果然更加倒霉啊!这下可是没人能制衡婠丫头了,小魔女这还不得无法无天,为所欲为啊?
就这样,可怜的楚大将军为了所谓的“一诺千金”,被婠魔女支使着干这干那。草坪归他修剪,院子归他清扫,游泳池也归他清洗……中途还得为小魔女准备晚饭!一切做完之后,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了。
好不容易躺进了浴缸,泡着热水放松着有些发酸的身体,楚大将军自怨自艾地想着:“我为什么就不是言而无信的小人呢?啊……真的好想有个叫令狐冲的徒弟……”
“开门!”正泡得舒服时,婠丫头又敲响了浴室门,“让我进来。”
“东家,我在泡澡呢!地主也没这么折腾人的啊?”楚河两眼一翻,差点晕了过去,“楼上不是还有一间浴室么?你去那间浴间洗啊……”
“可是人家的毛巾和浴袍还在里面呢!”婠丫头说道:“牙刷什么的清洁用具,全都在这里呢!”
“你就没有备用的么?”楚河简直要抓狂了,“要么就用备用的,要是没有,就等我洗完!”
他话间刚落,便听浴室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婠丫头大咧咧地走了进来,拉开浴缸前的帘子,往楚河身上瞅了一眼。
“非视勿视,非礼勿视!”楚大将军手忙脚乱地拉过毛巾掩住要害,怒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
“有什么稀奇的?”婠丫头不屑地撇了撇嘴,“身材比你好的男人,人家见得多了!哼,再说了,这是你欠我的!”说罢,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楚河一番,一边看,还一边啧啧叹个不停。直到楚大将军脸色变成酱紫了,她才取了洗浴用具,笑嘻嘻地出去了。出去时连门都没关上……
“我欠你的?我欠你什么了?”楚河被婠婠的话说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状况。
他哪儿记得自己那天做过的事了?说起来,他做的还更加过份。非但在婠婠洗澡时闯了进去,还咬了她的胸脯一口……这笔账,婠丫头可是一直记得清清楚楚,打算让他慢慢偿还来着。
极其郁闷的一天终于过去了。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楚河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他心里一时想着与小暄暄昨夜的激情,一时又想着她留下的纸条。忽而又想到她一人孤身在外,不知会吃些什么苦头。想着想着,他又不由自嘲地一笑,心说我与小暄暄的感情,好像才刚刚开始,还没进展到这般思念的地步吧?
脑子里虽是这般想着,可心里却仍觉堵得慌,怎样都静不下心来,那屡试不爽的自我催眠大法也失效了。
他叹了口气,拿起床头婠婠买给他的新手机一看,已是凌晨一点多了。
“唉……”他起身披上了衣服,出了卧室,轻手轻脚地走到婠婠卧室门前。见下方的门缝中透出一丝光亮,情知这小魔女现在还没睡觉。像她与小暄暄这等先天高手,如果没有打大架,消耗大量功力的话,每天只需打坐三四个小时,就能恢复精力体力。睡眠对她们来说,并不十分重要。
他伸出手,刚准备敲响房门,那门便无声地打开了。婠丫头自门缝中露出小脸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怎么,昨夜才吃了小暄暄,今天便又想打人家的主意了?”
楚河撇撇嘴,说道:“瞎说,我就是睡不着觉,起来转转而已。见你房里还亮着灯,知道你也没睡,就想和你说说话。”
“谅你也没胆子打我的主意。”婠丫头呵呵一笑,将房门打开,“进来吧!”
“呃……你先穿上衣服好不好?”门一拉开,小魔女那只着三点式内衣的完美身姿,便映入了楚河眼中。更要命的是,她那三点式内衣,还是那种性感的半透明的,要不是婠丫头开的只是小灯,灯光昏暗,楚河可就什么都看到了。
当然,楚大将军属于木头人,只看了一眼便马上转过了头去。
“真是的,人家都没在意,你倒嘀咕起来了。”婠丫头嘟着小嘴,进房去披上了一件睡衣。她在自己房间中,习惯了只着内衣。而对楚河,她现在已经基本上没什么心防了,自是不惧被他看去什么。她却是没想到,自己不拘这小节,楚河这小子倒如此假正经起来了。
小魔女穿好睡衣,回头一望某木头,见他还是闭着眼扭头望着一旁,不由恨恨地小声嘀咕道:“真是个死木头,不晓得师妃暄使了何种手段,居然能把这种木头勾搭上手……”说话间,她走到楚河面前,踮起小脚丫,在他脚背上重重踩了一脚,直踩得楚木头面目狰狞,狂抽冷气。
“干嘛踩我?”楚木头感觉自己的脚背肿起来了,他瞪着婠婠,怒道:“你不要这么野蛮,我告诉你,你再这么野蛮下去,铁定嫁不出去!”
“哼,要你管。”婠丫头轻哼一声,忽而嫣然一笑,凝视着楚河幽幽说道:“若是没人要人家,人家便嫁给你,好不好?”
“好……”楚河拖着长音,随后脸色一板:“才怪!我要是娶了你,起码少活四十年!要是娶了小暄暄,最多少活二十年!”
“死木头!”婠婠跺了跺小脚,甩手进了房中。她哪见过这种油盐不进的铁乌龟?将楚木头打造成方泽滔类狂信徒的大计,看来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楚河拐着脚,跟在婠丫头后面进了房,随手关上了房门。
此时小魔女又已坐到了电脑前,聚精会神地玩着游戏。只听那打得轰轰轰的配乐,楚河便知她玩的是KOF97。
他来到婠婠背后看了一阵,只见小魔女选的都是三个女角,*妹不知火舞,飞机场坂崎百合,以及超能力麻宫雅典娜。
她现在已经打到暴走八神那里了,*妹正被八神按在地上疯狂撕扯着衣服,真不晓得为什么扯了那么久,她那一点点衣服还是没有破……
“打电脑有什么意思,跟我过过招啊!”楚大将军搬了把椅子,挨着婠婠坐下。
“你?”婠婠用眼角瞟了楚河一眼,不屑地说道:“你武功太低,人家才不欺负你呢!”说话间,暴走八神强暴必杀结束,*妹血槽被打光,换飞机场上阵。
不得不说,婠丫头玩游戏的水平还是不错的。她居然还知道上网查游戏技巧,三个女角被她玩得有声有色。强大如暴走八神,她居然没用BUG打法,直接硬碰硬将其干掉了。随后一路过关斩将,摆平了地狱三人组,干掉了垃圾BOSS大蛇。
“瞧瞧,人家这是什么水平?三个女孩子在人家手里也是威风凛凛,无人能敌。你行么?”婠丫头得意洋洋地看着楚河。
“试试不就知道了?”楚河按下复位键,游戏重新开始,进入双人PK模式。婠丫头还是选的三个女角,楚河跟她选了一模一样的角色,连上场排序都一样。
一分钟后,楚河只用一个*妹就摆平了婠丫头的三个人物,还打出两场完胜,气得婠丫头几乎砸了键盘。
“不服再来啊!”楚河挑衅地看着婠婠。
婠丫头再接再厉,但是……还是于一分钟后完败。
“不玩了!”在连败二十场之后,婠婠一把推开键盘,狠狠地瞪了楚河一眼,关闭了游戏。
“游戏而已,生什么气嘛,真是小心眼……”楚河不满地说道。
婠丫头充耳不闻,点开了一个网页,打算上网看小说。
“你看小说,我做什么啊?”楚大将军无聊又无奈地问道。
“你去睡觉!”婠丫头毫不客气地说。
“我真的睡不着。”楚河叹了口气,“一躺下来,脑子里就胡思乱想的,怎样都静不下来。”
“想小暄暄么?”婠丫头面无表情地问,“是否与她春xiao一度,便食髓知味了?伊人不在,便坐卧不宁?”
“倒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原因。”楚河皱着眉头,说道:“我就是想不通,她好好的干嘛要走。而且昨晚我们没有采取任何保护措施,万一她……”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接下来的话也不好对婠婠说起了。
“不就是担心她万一怀上小娃娃么?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来的。”婠丫头撇着小嘴,说道:“你放心,就算她怀上了小娃娃,也不会有事的。怎么说她也是先天高手呢!”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都从哪儿学来的呢?”楚河古怪地看着婠婠:“你不会连有哪些保护措施都明白了吧?”
“哼,也不瞧瞧人家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婠丫头瞧着楚河,怪异地一笑:“那些保护措施,网上倒是说得很详细呢!昨天应该是小暄暄主动的吧?她对这方面,可是一无所知,自然是不知道还要用套套的。”
“你成天上的都是些什么网啊?”楚河有些头疼地拍了拍脑袋,好好地一个小魔女,怎么就净上些乱七八糟的网呢?
“人家可没上些无聊的网站,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婠婠倒是义正辞严地说道:“你们男人爽过后裤子一提,拍拍屁股就走。出了什么事,全扔给我们女孩子承担。许多女孩子就是不懂怎样保护自己,方才受了极深的伤害。我学这些,有什么不对的?”
“……大姐,你是黑道大佬啊,谁敢伤害你来着?”楚河给婠婠教训得好生郁闷,偏生她又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情方面,的确是女人吃亏。许多男人只图自己舒服,却毫不关心女人的感受。结果导致现在中国堕胎的女孩子人数越来越多,年纪越来越小……女孩子,的确应该学懂保护自己呢。
“嘻嘻,就算人家再厉害,不也一样是个女孩子?”婠婠笑了笑,说道:“总之小暄暄呢,你不用再替她担心了。如果人家猜得没错,她应该会去普陀山、峨眉山、五台山、九华山这类佛教名地游历一番。
“她虽除了心魔,却也破了色戒。道心已损,又无法继续修持剑典进军天道。因此她可能是想去了却佛缘……当然,若是你未曾发现她那行匿字的话,她便会真的出家参佛。
“所幸你机警,看穿了她的小伎俩。这样当她再次出现在你面前时,你便有机会留下她。她既是信佛之人,便最信缘份。因此以这手段来与你赌一把,看看她究竟是与佛的缘纷大,还是与你的缘分深。你呀,还真是幸运呢!”
她说这番话时,小脸上笑意盈盈,其实心中却是百味陈杂。楚河说他连觉都睡不着,而婠婠又深知,以楚河的能力绝不应该出现失眠这种情况。若真的睡不着觉,那说明他的状态已经十分不妙了。
人的承受能力毕竟有限,楚河再坚强,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承受这种感情上的打击。因此婠婠这才一改白天那一问三不知,且故意处处与他作对的态度,说出了这番话来安慰他。
小魔女这番话,在楚河听来无异于天簌之音。他马上跳了起来,哈哈一笑,说道:“既然你知道她将去哪些地方,我们何不直接去那些地方寻她?正好顺便旅游一番……”
“你是白痴么?”婠婠白了他一眼,说道:“在她了却佛缘之前,她是不可能见你的。就算你主动去寻她,又怎可能找她得到?就算是我去找,若她存心隐匿形迹,我也是无法找得到她的。你还是安心等着吧。说不定呀,待小暄暄回来见你时,手里会抱着一个小娃娃哟!”
“……虽然我并不想这么年轻就当爸爸,但若小暄暄真的有了小孩,我也不会介意的。”楚河笑呵呵地说道,他突然抓住婠婠柔柔的小手,紧紧地握着,重重地摇晃了两下:“同志,谢谢你!你可是为我解开了老大一个心结。若我真有了孩儿,便让他拜你做干妈,如何?”
“想得美咧!”婠婠轻嗤一声,“人家这么年轻,哪一点像要做妈妈的人了?”她将小手从楚河手中抽出,轻轻抚mo了一下自己的小脸儿,幽幽说道:“像人家这般美绝人寰、绝色倾城,漂亮得丧尽天良的女儿家,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有小孩,那样才能保持永恒的吸引力呢……”
楚河翻了翻白眼,这丫头,在哪儿学来的这不伦不类的形容词?上网学东西也不能兼收并蓄啊……
玩了一阵游戏,又与小魔女聊了会儿天,楚河心结已解,忽觉睡意上涌。他刚想向婠婠告辞,回房睡觉时,小魔女却又兴致勃勃地拉着他,要与他玩三国无双……
无奈之下,楚河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和婠婠玩起三国无双来。婠婠选了貂婵妹妹,楚河就只能选BUG一般的吕布哥哥了。两人一直玩到窗外天色发白,打通了吕布传,貂婵传之后,楚河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婠婠才意犹未尽地放过他。
楚大将军连自己房间都懒得回了,拖着疲软欲死的身体,走到婠婠床边,直挺挺地一头栽倒,于十秒之内进入了深层睡眠。
“居然睡人家的床……”婠丫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关小音量,一个人玩起了游戏。但她与楚河配合着玩了一夜,现在让她一个人来玩,却是只觉索然无味,怎样都提不起兴致来了。
“不玩了,睡觉!”婠丫头把键盘一推,关上了电脑。
她走到床边,本想让楚河滚回自己房间去,却见他睡得正香,脸上还浮出一抹犹如稚童般的笑容。婠婠犹豫了一阵,终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轻轻地将横躺着楚河搬到床上睡好,然后躺到了他身边,睁着眼睛看了一阵天花板。最后,她拉过楚河的手臂枕在颈下,身子微微蜷起,将头靠在他胸膛上,渐渐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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