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元刚刚触摸那戒指之时的,第一感觉就是那戒指像是血肉之物,仿佛有着无数根须扎入了盘龙真人的手中。
那枚戒指涂元是知道的,名叫碧潭锁灵戒,对敌之时锁拿肉身元灵气息,颇为玄妙,而自己戴着,则是有另一个作用,那就是锁住自身的气息不外泄,刚才他便无法察觉感应到盘龙真人身上的气息,再说他以前没有见过盘龙真人,所以他无法确定这个盘龙真人到底说的是真是假。
“你师父托梦说过什么?”涂元问道。
“师父的声音非常的模糊,听的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师父说是被困在一个秘牢之中。”崔山说道。
“是听见,还是看见?”涂元追问道。
崔山听了涂元这么一问,竟是思索起来,说道:“好像是看到的。”
如此这般的托梦之术,听与看皆为一体,听到即看到。然而,这种托梦之中却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往往是会受被托梦之人的主观意识而产生扭曲。
所在,崔山所说的话也未必能够尽信,尽管他没有说谎,但是他那偏激的性格却让涂元觉得他得到的托梦被他自己的意识扭曲了。
“你先回去,此事非一时可了解清楚的。”涂元说道。
“师叔,师父被困,您是他的朋友,师父能不能脱困,就全看师叔你了。”崔山说道。
涂元也理解他救师心切,但是这事隐隐之间透着一股诡异,涂元也不敢说能帮到什么,即使是知道崔成华困在哪里,他也未必能够救得出来。听那盘龙真人的描述,那个秘境之中的大殿是极为邪异的存在。
崔山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涂元的脸色,那要说出来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崔山正要离开之时,涂元突然又问道:“除了盘龙真人之外,还有谁和你师父是一起去的?”
“还有晓寒法师和石玄道长。”崔山有些惊喜的说道。
“他们住在哪里?”涂元问道。
涂元想了想,说道:“你去过他们那里没有?”
“我有去过,但是没有进过他们的门。”崔山说道。
“哦,为什么,你没有进去问过吗?”涂元问。
“他们没有让我进。”崔山说道。
涂元沉思了一下,说道:“你带我去他们那里。”
崔山大喜的带着涂元去了那晓寒法师与石玄道长那里。
晓寒法师的住所是一座小寺,当涂元见到晓寒法师有些意外,因为晓寒法师竟是一位极为漂亮的女尼。
涂元是第一次在这个世上见到女尼,不过,相比起涂元印象之中的女尼,这个晓寒法师的身上并没有那种涂元印象之中的那种枯寂安详,在她的身上,涂元从她的身上感应到了一股杀意。
她整个人的气息就如她的名字,晓寒,她的眼中有着一股淡淡的寒意。她身上的衣服也是如冬季之时早晨的天色一样——如清晨草叶上的灰霜。
涂元扣开了她的寺门看,说明自己的来意之后,她并没有请涂元进去,而是站在寺门口,在她的身后,那一座小小的塔寺,给涂元的感觉,竟是无尽的幽深,像是另一翻天地。
她就站在那寺塔门前,竟是涂元有一种她站在两个天地的门口一样。
“崔成华的事我并不知道。”晓寒法师冷冷的说道。
“哦,法师不是与他一起吗?”涂元说道。
“不,他出事之时我并不在他的身边。”晓寒法师说道。
“那他与谁在一起?”
“盘龙,盘龙与他一起进的的那个殿。”晓寒说道。
“那石玄道长呢?”
“他早早的就受了伤,和我一起在外面接应。”晓寒法师说道。
“那你没有觉得那盘龙真人出来之后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涂元问道。
“有。”
“怎么个奇怪法?”
“他不像他。”
“他手上的那枚戒指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不知道?”
“我没有问,他也没有说,因为当时他的眼神太可怕了,我怕问了之后回不来。”晓寒法师说道。
涂元皱眉深思着,他的直觉告诉,晓寒法师不会骗自己。
“那你认为崔兄是否还活着?”涂元问道。
“修行人之生死,全看命数。”晓寒法师说道,说完她便问涂元还有什么事,若是无事,我要修行了。
涂元与崔山离开晓寒寺前,这一次连崔山也没什么话说,她冷肃悠寒的气息,让人觉得她根本就不屑于说谎。
紧接着涂元又让崔山带着去石玄那里。
石玄的住处是一个洞府,处于山脚下,洞府前上书几个大字——玄石洞天。一座厚厚的石门,崔山上去扣门,那厚厚的石门竟是直接碎散,如尘埃一样。里面走出一个人来,他看到崔山,说道:“我已经等了很久了,进来了吧。”
涂元看着这石玄的眼睛深处还有一股虚弱感,似乎没有睡醒一样。
“我们四人探寻秘境已经许多年了,一起进过十数个秘境,遇上的怪事也许多,如果要说诡异之事,这一次我反倒有一种风平浪静的感觉,可是就是这个风平浪静的一次,反而是折了成华,而且,现在我回想起来,才觉得这一行处处透着诡异。”
涂元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他审视着面前的石玄,问道:“怎么个诡异法?”
“这一次在进入秘境之前,崔成华就有些话太多,似乎太过兴奋,而在进入那里面之后,我们来到一个大殿之中,他们三人进入其中,我在那之前就受了伤,所以在外面接应,他们三个进去了,后来只出来了两个,他们说崔成华被夺了神,陷进去了。”
涂元皱眉,他记得晓寒法师说的是只有盘龙道长与崔成华进去了,而她与石玄在外面,现在石玄说是他们三个都进去了。他再回想一下盘龙真人所说,似乎用的是我们,并没有提是几个人进去,但是意思好像是都进去了。
“等等,晓寒法师说只有两个人进去了,她与你是在外面守着?”
石玄皱眉,说道:“不可能,当时她进去了,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说到这里,他站了起来,不断的回忆着:“是他们都进去了,是啊,他们都进去了,我没有进去,那座殿,那么的诡异,当时我觉得自己受了伤,就留下做接应了,是啊,他们进去了,是他们都进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