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宫怒目圆睁,像是也要当场发作,但还是忍了下来。他吸了口气,站起身说:”贫道已经说得明白,主持执意不听,倘若五龙观因此毁于一旦,也与贫道无关,毕竟此观乃主持亲手修复,而非贫道。“
说罢,叶知宫拂袖而去。
汪主持喘了几口气,终于平静下来。他思索片刻,命人取来纸笔,写了两封信,然后派人招来木道长和张道贵,将其中一封信给了木道长,另一封给了张道贵。
”明日几位高道会出动护送书记下山办事,你二人也一同去。只是下山之后,你二人不必回来。木道长,你要立刻赶往重阳宫,将此信交给掌教齐真人,并向他说明五龙观目前的处境,务必请齐真人派来救兵。“
汪主持接着又对张道贵说:”道贵,你去紫霄宫找鲁道长说明情况,万一龙虎山去他那里惹事,也好有个准备。他那里人手不足,不必派人来。“
”听主持吩咐。“张道贵拱手道,木道长也点头称是。
汪主持又说:“木道长,你是贫道在几个高道中最为信任之人,又办事稳重,此去重阳宫路途遥远,你要务必小心,速去速回。”
木道长慨然道:“主持放心,贫道定会劝说齐掌教发兵来救。”
汪主持点点头,又同样勉励了张道贵一番,便让两人走了。
第二天,五龙观出动几个高道和大批弟子,护送书记下山去了。两天后,他们返回五龙观,向汪主持报告说路上一切顺利,偶有三山弟子在路边伸头探脑,但没有人胆敢出来拦路。汪主持十分满意。
......
一晃又过了几天,道一每天早上按时去早课,然后修炼内功。下午则是练武。自和五龙观道士比过武后,观中弟子对他刮目相看。汪主持也有意让这些弟子体会到全真功夫的强大,就让道一多多指点他们的武功。道一当然不会推辞,指导剑法上很是用心,众弟子也虚心向他讨教,因此他整天都很忙碌。
这几天他一次都没有去看过马兮彤。不是他不想去,自上回探望马家小姐时差点被叶知宫撞破后,他就有点提心吊胆,生怕被人发觉他和马家小姐的关系。加之外面堵路的三山道士虽然没有进一步举动,却也没有撤退的迹象,因此,他时不时地有惶恐之感,只有在上早课和练内功时才能完全静下心,尤其是每天一个时辰的早课。
沉浸在四周朗朗的念经声中,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在重阳宫中无忧无虑的安宁日子,感到十分放松和莫名的惬意。
......
就这样,到了第八天早上,道一做完早课,回到住处开始修炼内功。他不知道的是,此时一小队人马出现在五龙观的山门外。把门的道士望见来的人衣冠楚楚,而且当中有这些天见过的龙虎山弟子,急忙飞报汪主持。
汪主持忙召集几位高道。紧接着,又有守门道士来报,外面领头的人自称龙虎山小天师,请求会见汪主持。
“让他们在外头等着。”汪主持下了命令。等到几位高道来齐后,汪主持才带着他们来到山门处。
随着山门外一阵法鼓,一众三山道士朝山门走来。为首者身如玉树,仪表堂堂,而且十分年轻。他身后跟着两个道士,分别是上清派周大慈和阁皂宗范道士。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位身穿黄色道袍的中年道士。这些天在五龙观附近出现的三山弟子都很年轻,这中年人显然是个高道。
到了近前,周大慈抢先一步来到汪主持面前,指着为首的年轻人介绍说。“汪主持,这位便是龙虎山张天师之子。”
汪主持点了点头。一边阁皂宗范道士也上前说,那个中年人是阁皂山崇真宫的知宫南道长。
汪主持与小天师和南道长见礼后说道:“两位不远千里从龙虎山至此,究竟有何贵干?”
小天师笑了笑说:“还能有什么事。全真教弟子毛道一偷了上清派和阁皂宗给家父的礼物。如今他就藏在贵观之中,想必主持也不否认。小可来就是想劝说主持看清大局,把毛道一交出来,让我等带回去由张天师定夺。”
汪主持下颌微抬。“此事贫道已对贵三山弟子明言。五龙观乃全真道门,毛道一又是全真弟子,他不论因何事来此避难,贫道都是不会把他交给外道处置的。小天师若是没有其他事,那就请回龙虎山吧,别忘了代我向令尊问好。“
小天师还是一副笑脸。”汪主持不必把话说得那么死。五龙观一直是清微道场,汪主持身为全真高道,虽然率众修复五龙观,于弘扬三清大道功不可没,但定要说五龙观就是全真道场,也过于武断。
小可还知道,如今五龙观弟子大多原本便是武当清微道人,汪主持虽然力推全真道法,观中几位高道也只是二者兼修而已。而且观中众弟子修习全真内丹时,竟也用我符箓法辅佐,与我符箓三山修习南派内法也无甚不同。全真一向不用符箓,贵观既然用上了,还怎能号称全真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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