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要攻打一个拥有金丹修士的家族大本营,不可能仅靠一支血魂使战团吧?
如果真是那样,非但在短时间内拿不下,甚至还有被反杀的可能性。
毕竟,一个金丹家族那么多年积攒下的底蕴可不是开玩笑的,谁知道他们手里藏着什么底牌和杀招?
最重要的是,崔氏遭到攻击后必然会向本地家族,甚至宗门求援。
其他家族会不会支援不好说,但云阳宗多半是不会置之不理的,是以血魂教要么不动手,一旦动手,必得是雷霆一击,最好是能在短短一两个时辰内完成战斗!
细思极恐。
陈玄墨心中凛然。
袭击崔氏的群妖,究竟是两个血魂使,还是三个?亦或是四个…
恐怕,两个的可能性都很低!
毕竟崔氏靠着金丹老祖,依托五行阵和其他防御反击设施,起码能拖住两名血魂使,耐心等救援。
不等陈玄墨发问,陈宁泰就迅速补充说道:“根据崔氏求援飞符所言,他们家族如今正面临三个血魂使战团围攻,其麾下兵力总计有十五支血执事编队。”
好家伙!
陈玄墨心头直发凉。
此等战力若是来推陈氏的话,岂不是分分钟就能把青玉崖夷为平地?
当然,现在陈氏有了五行阵,多多少少能抵挡挣扎一会儿。
但又能挡多久呢?
只能说,崔氏不愧是崔氏,如此境况下竟然还有余力发求救符。
不用陈宁泰提问,陈玄墨直接“嗡嗡震震”了两下,意思表达十分明确。
“不去!”
开玩笑,陈氏过去救崔氏,那就是飞蛾扑火,给那些血魂使增加点战绩而已。
慢说崔氏和陈氏的关系根本不好,这些年因为软玉矿的事情可没少拉扯,就算是关系紧密的姻亲关系,陈玄墨也绝对不会去救援。
甚至,陈玄墨觉得现在的河东郡充满了不安全感,不如索性收拾一下细软,举族先搬去云阳宗山脚下找个地方歇着,随后看情况再决定下一步决策。
至于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青玉崖,甚至是五行阵,陈玄墨在关键时刻都能放弃,只要家族的人都还在,一切都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性。
可还没等陈玄墨用写字的方式命令陈宁泰撤离,祠堂外忽然传来太岳上人的声音。
“宁泰家主,你准备好了没?救人如救火,咱们要立即出发了。”
英灵状态下的陈玄墨微微一滞。
太岳上人居然还在陈氏?
陈宁泰立即低声解释:“五行阵在半个月前已经建造完毕,玄墨号灵舟也已经完成升级,上人和太岳峰一众,因喜爱陈氏饭菜,是以多留了几日。”
这自然是陈宁泰的巴结战术取得了一些成效,招待太岳上人和太岳峰一众弟子的每日开支极大,但成效也是非常显著。
这些日子以来,太岳峰一众对陈氏的好感度飞速飙升,连五行阵也是建造的格外用心,并给陈氏预留了未来移植五行灵脉的充足空间。
当然,陈宁泰也深刻感悟到了太岳峰如此之穷的原因。
这才吃了多久,陈氏就有些扛不住了,这长年累月吃下去,谁家吃得消?
“宁泰家主,你也别拖延时间了。”太岳上人说道,“我给你们陈氏下征召令,不是让你们去打仗的,前面由我和弟子们顶着,你们只需要帮忙救救人,敲敲边鼓。倘若真有什么大危机,我准许你们逃离战场,我会亲自断后!”
“你放心,崔氏肯定也向宗门求援了,紫宗主定会亲自赶来支援,他老人家有一架五阶灵禽飞辇,只要十个时辰就能抵达战场,咱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拖延时间。”
十分显然,最近些日子太岳上人吃陈氏的、喝陈氏的,对陈氏也有几分照拂之心,拉陈氏上战场也并不想坑死陈氏,甚至还说出了危急关头她可以断后的言语。
如此一来,陈玄墨知道陈氏再无怯战的理由,否则,此事之后,宗门定当严惩陈氏,便是连玄阳上人和钟离烨都护不住陈氏。
当即,他不再迟疑,“嗡”的一下,令陈宁泰抓紧备战。
大不了到时候真出现危险就立即逃走,有实力强横的太岳上人在前面顶着,自家又有紫气加持,只要小心谨慎一点,大致上不会出问题。
何况陈玄墨上一次沉睡前没有消耗太多紫气,现在还有八百几十丝紫气,算是储备相对充盈,也有了几分底气。
听得父亲决策后,陈宁泰立即一手握住玄墨灵剑,冲出了祠堂和太岳上人汇合。
“太岳前辈,晚辈并非是怯战,而是去请了家族镇族灵器随行,晚辈这就组织人手,随同前辈去支援崔氏。”
太岳上人刚才出于礼貌,并没有用神识随意去探究人家祖宗祠堂,如今见得陈宁泰手握家族灵剑,一副正气凛然义正词严的模样,也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拍了拍他肩膀说:“不错不错,你比寻常家族家主更有血气之勇。事成之后,我给伱从本峰女弟子中找个对象,至于能不能结成道侣,就只能看你自己发挥了。”
陈宁泰浑身一震,又是被她拍得浑身骨骼快要散架,好在最近被拍多了,他的抗击打能力也强了许多,连带着金元锻体功的淬体进度都进步了一大截!
什么?
陈玄墨一愣。
太岳刚才说了啥?自己怎么好像听到她说要给逆子介绍道侣?
不等陈玄墨父子两个反应,太岳上人却又深深叹了一口气:“宁泰家主,你对我的仰慕之心我能感受的到,其实我觉得你人长的不错,也风度翩翩还挺有钱。”
“但是你我年龄差距太大,你就剩几十年好活了,我还能活近两百岁。”
“所以,宁泰家主你还是得现实一些,以后千万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给你介绍一个五灵根的弟子,你们若是有缘,还能一起白头偕老,共度余生。”
“你若实在想找个强些的,那我回头问问我那两个和你年龄相仿的女亲传弟子中,有没有愿意的…”
“嗡!”
陈玄墨被惊到了,脑子里一瞬间脑补了几万字的剧情,很多种可能性。
陈宁泰你这逆子到底是干了什么?
你是不是对太岳上人展开了爱情攻势?
你老子叫你去巴结太岳上人,不是叫你去泡她!
你这是什么逆天的操作?
你这逆子你咋不上天呢?
你知不知道你干了宗门内部不知道多少弟子想干,又不敢干的事情?
幸好人家太岳上人有理智,没有被徒有其表的陈宁泰哄骗到手。
至于女弟子,呵呵,陈玄墨冷笑,你这逆子想续弦,得先问问你爹的玄墨灵剑利不利。
而陈宁泰此时也是一副瞠目结舌,风中凌乱的模样。
太,太岳前辈,我,我啥时候敢对您有仰慕之心了?
可他此时还不敢反驳澄清,就怕太岳上人一时恼羞成怒,拍他肩膀时手没轻没重一下。
他老陈这把老骨头,可承受不住啊。
这边陈氏在太岳上人敦促下开始快速召集人手,准备驰援崔氏。
另一边。
河东郡郡城附近,天剑峰。
作为横断山脉支脉中的一座山峰,此峰被削去了一半,形成了一块巨大的平台。
大名鼎鼎的崔氏主宅,便坐落在此。
主宅下方镇压着一条天然的上品金系灵脉,经过崔氏多年经营,这天剑峰上还移植了四五条中品灵脉,数十条下品灵脉,这些中下品灵脉众星拱月般簇拥着最中央的上品灵脉。
作为金丹上族的主宅,这天剑峰自是整个河东郡修仙界的“圣地”,不仅灵气充裕,还出产各种依托灵脉而生的奇珍异果,灵鱼灵禽,平日里被不知多少家族羡慕。
其家族底蕴之浑厚,连诸多老牌筑基家族都差之甚远,更别提那些寻常筑基家族了。
然而就在这个月黑风高的日子里。
这崔氏主宅正在经历一场浩劫。
护山的五行阵早已开启,一道巨大的半透明能量护罩,如一个倒扣的巨碗般将整个崔氏主宅群落都笼罩在内。
莹莹白光绽放开来,映照得这一方黑夜如同白昼!
阵法护盾外,主宅正门前,偌大的广场上,足足十五个血执事编队正以五波为一个批次,轮番向护山大阵发起猛烈的进攻。
在一名名血执事的指挥督战下,血卫率领着血卒,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半透明护罩壁垒。
他们挥舞着血煞魔刃,激荡起一道一道血刃,如狂风骤雨般轰击着护罩壁垒,激荡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而那些血执事也未曾闲着,他们各自祭出了血煞旗,一面面血煞旗凌空悬浮,猩红的旗面摇曳间,一只只状若游魂的血煞从旗面内钻出,如蜂群般扑向了护山大阵。
它们紧紧贴着护罩,猩红的血煞之力宛如触手般蔓延开来,不断侵蚀着护罩,又如同一只只蛇虫般疯狂扭动身体,欲图钻开护罩,挤进大阵内部。
更有甚者,远处还悬浮着六七艘中型灵舟,每艘灵舟上都架设着一门门巨型床弩,一颗又一颗污煞血球自床弩上飞射而出,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猩红尾焰。
撞击能量护罩的一瞬间,污煞血球砰然碎裂,腥臭污秽至极的血黑光芒炸开。
就像是往平静的水面上砸下一块砖头,周围的能量护罩顿时剧烈扭曲起来,一波又一波的涟漪向四面八方扩散,半透明荧光如烟花般漫天溅射,随即又如烟花般很快熄灭。
最令人恶心的是,那些恶臭污煞刚依附到能量护罩上,便迅速“滋滋滋”的开始了侵蚀。
丝丝缕缕的黑烟自接触位置冒出,护罩的能量和强度都在这过程中被不断消耗。
血魂教灭族无数,在攻打护山大阵上极有经验,他们懂得如何快速给护山大阵施压,不断挤压能量护罩的极限,随后再发动致命一击,直接打爆护山大阵。
在血魂教猛烈的进攻下,这道由五行阵凝聚而出的能量护罩不断扭曲变形,光芒也变得越来越黯淡。
十分显然,在如此高强度的进攻下,五行阵消耗巨大,与五行阵勾连的上品灵脉和中品灵脉已然供应不上能量。
这一状况若是继续持续下去,且得不到改变,要不了半个时辰,这座五行阵便会告破。
然而,崔氏乃是金丹上族,底蕴积累之深厚远不是筑基家族可比,眼见得能量供应开始出问题,早就储备好的珍贵五行中品灵石立刻像是不要钱般迅速填入五行阵阵基之中。
很快,原本已经变得黯淡和千疮百孔的能量护罩,就像是被打了一支强心剂一般,重新变得光泽明亮起来,就连被污煞血煞侵蚀出来的千疮百孔也都迅速愈合,重新变得光洁铮亮,散发着莹莹白光。
非但如此,崔氏也没有被动挨打,他们的族人以护山大阵为依托,正用种种手段对来犯敌军展开猛烈的还击。
修仙家族最常见的防御武器穿云床弩,崔氏便足足拥有三十六架,它们分别架设在三十六座高高的箭塔上,每一架都由一名炼气期族人操控,听着居中指挥的口号进行一轮又一轮的齐射。
他们先前听说过,沧夷陈氏在血执事袭击防守战中,曾经用过一种爆裂弩矢,效果极佳,后来他们便在佘山坊市中暗中求购了几支,私下进行模仿。
技术不算困难,只不过现在陈氏的小雷火强化弹对外惜售,他们便干脆选择用传统的雷火弹尝试改装弩矢。
然而这种雷火弹往往有椰球般大小,每一颗都是沉甸甸的,虽然单发威力要比小雷火强化弹厉害不少,可它太沉太笨重了,根本无法镶嵌在弩矢上!
因此,他们只能改装床弩,直接发射雷火弹。
好在改装也不算难,几番尝试后终于是成功了。此刻,他们使用的便是这种改装过的穿云床弩。
随着一轮轮齐射,一颗颗雷火弹划破长空,轰在了血卒队伍中。
隆隆爆炸的火光中,躲避不及时的血卒立刻就被炸死炸伤。
如此一发的威力,非但飞行速度慢,且爆炸威力远不如多枚小雷火弹集束的爆裂弩矢,成本竟然比一根爆裂弩矢还低不了多少!
威力虽逊色了些,也贵,但他们至少是有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数量还多,三十六发雷火弹齐射下,前几轮往往能炸伤炸死七八名血卒。
可没多久,那些血卒血卫们就都学精了,见那些雷火弹飞行速度不快,索性就以血煞魔刃斩出血刃远程拦截。
十来个血卒和血卫动手,在十多丈的高空组成了血刃网。
一轮雷火弹下去,竟有一大半被成功拦截,直接在空中放起了烟花,而那些漏网之鱼,也被学精了的血卒血卫们提前预判到了落点,用趴在地上的方式避开了爆炸伤害。
如此一来,那三十六架穿云床弩没发威几轮呢,就被彻底针对了。
这让居中指挥防守战的崔氏当代族长崔修名,不由得肝火大盛,怒气上涌。
先前他听说陈氏新发明了爆裂弩矢,本想厚着脸皮去采购一批,结果被长老们以目前正在封锁陈氏原材料,不宜给对方增添筹码为由给投票驳回了。
他以前总是觉得堂兄崔修贤这个族长当的不利索,很多决策都漏洞百出,等他自己当上了族长后,才知道想要当好一个偌大金丹上族的族长究竟有多难。
与此同时。崔氏主宅的城墙上,也站着一排排崔氏的精英族人。
他们在家族一名名筑基期长老的率领下,正以居高临下的姿态,隔着护盾向外倾泻着法术,同时驱使法器、灵器不断进攻,拼命化解着血魂教妖孽一波又一波连绵不绝的攻势。
然而激战之中,自身的灵力或真元消耗速度都极快,他们人数又不如血魂教多,在对方轮番攻势下得不到休息和补充,已然逐渐开始疲惫,部分实力弱的甚至已然力竭。
天空之中。
三尊笼罩在浓郁血色之中的身影正悬浮于空,磅礴的血煞之力以他们为圆心弥漫开来,让整个天空都仿佛笼罩在血色之中,压抑到让人心悸。
三道身影气息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
一个通身笼罩在血雾之中,看不清容貌,唯有一双冷冽的眼眸让人印象深刻。
另一个,头发花白,表情阴鸷,浑浊的双目中满是狂热。
还有一个却是位女子,看容貌似乎已经有些年纪,却是一身红衣,身段妖娆,眼波流转间尽是万种风情。
很显然,他们便是主导此次行动的三位血魂使。
他们没有选择和麾下部队同时出手轰击五行阵,一来是血煞魔功并不以瞬间爆发力而出名,二来,他们也在消耗崔氏,并等待时机一击得手。
而此刻。
时间差不多了。
三名血魂使互相对望了一眼,均是轻轻点头。
“咯咯咯崔氏老儿,本座劝你们还是乖乖投降为好,在我们这种进攻力度下,你们家的五行阵根本撑不住一个时辰!”
红衣女子随手把玩着垂落到腰间的一缕长发,娇媚的脸上带着勾人的笑意,语气却是嘲讽意味十足。
“你不会以为你发出了那么多求救符,你们治下的那几个小筑基家族,或是其他筑基家族会来救你们吧?咯咯咯,不如早点投降归顺我血魂教,你家赤媚姑奶奶定会好好疼爱你的,咯咯咯”
荡漾的笑声响彻夜空,笼罩住了整个崔氏。
“哼!”
忽得,坐落在崔氏那条上品灵脉上的金光塔中传出一道冷哼。
与此同时。
一道金色的光芒从金光塔中飞射而出。
金光如一道金色的匹练般划破天际,直接朝那个叫赤媚的妖娆血魂使飞袭而去。
因为速度过快,它甚至在半空中拖拽出了长长的金色焰尾,恐怖的攻伐之气以它为核心弥漫开来,让人心悸。
“太乙庚金剑!”
赤媚血魂使瞬间感受到了那金光中蕴含的锋锐无匹的庚金真意,心头警兆立生,忙不迭身化血光向后遁去,不愿与之硬碰。
可下一瞬间。
那道金光便在空中打了个弯儿,灵动异常的向下方坠落而去。
一名在后方掠阵的血执事首当其冲,只觉金光耀目,恐怖的攻伐之气扑面而来,顿骇的魂飞魄散,腿脚发软。
他情急之下,赶忙将手中堪比中品灵器的血煞魔刃打出,并套上了血色护盾向后快速倒掠。
“噗!”
金光与红光对撞,红光瞬间炸裂,星星点点的红芒好似烟花绽放,而后化作两截向下坠落,“叮当”一声落地,如同离水的鱼儿般蹦哒了两下后,便似死鱼般不再动弹。
而那道巨大金光仅是微微停顿了一下,颜色略微暗淡了些,可去势不减反增,短短数个呼吸间便追上了那名逃跑的血执事。
金芒掠过,切碎了他的血色护盾,同时将他身躯一斩两段,鲜血狂飙。
堂堂一名血执事,竟然被一击毙命!
击杀了血执事后,金光去势未减,如同一条蛟龙般窜入了那个血执事编队中,所过之处,无论是血卒还是血卫都如同稻草般被切成两节,鲜血漫天飞舞。
也是同时。
三大血魂使脸色暴怒,几乎是同时扑上前去。
三道血影极速掠至五行阵前,一道道污秽的血色能量汹涌而出,将那大杀特杀的太乙庚金剑围困其中。
太乙庚金剑亮灿灿的金芒顿时黯淡了下去,它就像是一条被困在网中的大鱼一般左冲右突,虽然最终凭着金行宝剑的攻伐之利艰难脱困,可剑身已经十分黯淡,好似一副伤了元气的模样。
但与此同时,金光塔却在不断汲取着金行上品灵脉中的能量,它越来越亮,亮到极致后,忽然,一道金色光柱从中轰出。
金光穿透护罩壁垒,所过之处,无论是血卒还是血卫都被轰成了碎渣。
仅这一击,便解决了二十多名血卒,两个血卫。
三名血魂使的脸色都瞬间难看了起来。
他们原以为大军压境,崔氏会立即陷入崩溃和绝望之中,甚至有可能会军心动摇,直接投降!
却没想到,这区区边陲之地的不起眼金丹家族,竟如此难缠。
而且那座金光塔也不是简单的设施,它的塔基勾连了地底的上品灵脉,除了辅助修行,还能积蓄金行灵气,时不时来一次蓄力金光术,收割战场。
尽管对于血魂使而言,血卒和血卫们都不过是区区消耗品,死再多他们也不会心疼。
可眼下,若是耽搁了护法大人谋划的大计,等待他们的后果可想而知。
三位血魂使互相对望了一眼,均是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凌厉的杀机。
进攻!
以最快的速度打爆五行阵能量护罩,血屠血祭整个崔氏,再赶在云阳宗的紫真人驰援赶到之前,血祭掉整个河东郡!
“桀桀桀~!”一位老者血魂使狂笑起来,“愚蠢的崔氏老儿,你竟敢彻底惹怒我们,好好好,难不成,你还指望紫老鬼能及时赶至来驰援你们?”
“早在我们动手攻打你们崔氏之前,我家大人就布局将紫老鬼调虎离山了,即便他得知中计闻讯赶来,至少也得二十个时辰以后了!这么长时间,足够我们血祭河东郡所有凡人城镇了!”
“蚀骨老魔,你还和他废话做什么?”一道阴鸷沙哑的声音自血雾中响起,“立即动手,半个时辰之内灭崔氏满门!”
“轰轰轰!”
一道道血色能量如狂风骤雨般轰击能量护罩,护罩剧烈扭曲激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变得黯淡起来。
就在三大血魂使被吸引住了注意力的同时。
崔氏主宅地底的逃生通道中。
一位胡须皆白的筑基期老者,三名外表六七十岁的筑基期男子,以及一个看起来有些年轻态的筑基修士,正护着一群人悄然穿过幽邃的甬道。
被护在中间的都是些脸嫩的年轻人和孩子,他们飞的慢,几乎是被周围的长辈裹挟着在不断加速往前飞。
甬道内没有人开口,安静得让人压抑,唯有极速飞掠时带起的风声,在甬道内空落落的回荡着。
很快,他们就逃到了数十里外的隐蔽出口。
这时,带头的那位白胡子筑基老者才停下脚步道:“修德、学勤、弘阳,你们三个都是家族的中流砥柱,一定要护着翌儿和孩子们逃出去,逃到海外,越远越好。”
“是,大长老。”三名筑基修士恭敬领命。
那名叫翌儿的“年轻”筑基修士却是脸色大变:“老祖爷爷,您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白胡子筑基老者叹息了一声:“你老祖爷爷老了,受天剑峰滋养了一辈子,也是时候将这把老骨头还给天剑峰。”
“老祖爷爷,我也不跑!”翌儿咬着牙,眼眶发红,“我和您一起回去,能多杀一个血魂教妖人就多杀一个!”
其余那些还在炼气期的青年或少年男女也是同样表情,纷纷慷慨激昂的表示要回去和血魂教拼了。
“混账!”
白胡子筑基老者怒声呵斥。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怎么还如此幼稚?尤其是崔宏翌,你已经五十好几了,怎么还带头和孩子们一起闹?你可是家族三灵根的金丹种子,只要你带着家族传承和值钱的资源活下去,就迟早有一天能重建金丹崔氏,并为我们报仇雪恨。”
骂完崔宏翌后,白胡子老者又看向了那些年轻的男女们,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仅十来岁,长得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身上。
这小女孩叫崔灵莺,乃是他这一脉的直系后代中的四灵根女娃。
家主十分看好陈氏的发展潜力,按照家族原本的计划,未来和陈氏谈妥了玉奴的合作后,便准备顺势提议将崔灵莺嫁给陈氏年轻一代的俊杰——陈信松,并再等陈氏出一个四灵根女娃嫁回来,以利益和姻亲关系,将那个年轻而有朝气的家族和崔氏捆绑在一起。
可现在,却一切都休矣。
若是过不了这一关,别说崔氏保不住了,看血魂教如此来势汹汹的样子,怕是针对的是整个河东郡。
只要拔掉了崔氏这根最难啃的钉子,整个河东郡的筑基家族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不掉。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而就在崔氏这边打得无比激烈之时。
远方的夜空之中,一艘涂装了幻影涂层的中型灵舟,正在夜幕下极速驰骋,宛如一道鬼魅的幽影。
灵舟甲板上,一架架穿云床弩森然矗立,弯曲的弩臂上篆刻着繁复的铭文,时不时有缕缕微光闪过。
每一架床弩旁都守着一位陈氏的年轻族人。
他们神情略有些紧张和局促,正忙碌地检查着床弩的每一个部件,并仔细查验旁边大箱子内的爆裂弩矢。
这一次的任务前所未有的严峻,敌人竟有三个血魂使战团。
家族并没有强制大家参加营救崔氏任务,但在长辈们都踊跃参加的情况下,年轻族人们更不可能畏战畏死,纷纷响应了家族号召。
此时。
有一位身穿青袍,身材修长,气质温润如玉的年轻公子哥儿,正手捧着一个灵木盒子穿梭在族人之中,给大家伙儿发放一枚枚紫气玉牌:“大叔,愿老祖宗保佑您。”
说话间,他将一枚紫气玉牌塞给了“景”字辈的陈景羽,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灵木护符:“大叔,这是我用灵木料铭刻的灵木盾护符,关键时刻捏碎后能撑起一道灵木盾,且能缓缓治愈身体。”
陈景羽在“景”字辈中虽然排行第十,但他却是陈信松已故的父亲陈景瑞的大弟,从小家庭角度而言,自是陈信松的嫡亲大叔。
“哟,信松小子,你这次也参战啊?”陈景羽笑着接过紫气玉牌和灵木护符,一副老油条般的轻松自若,“你这还未成亲,给我哥留个后,我家珮莲嫂子怎么肯放你参战?我可听说了,我那嫂嫂这阵子时常跟各家族的夫人媳妇们来往,正抓紧给你寻摸合适的媳妇呢”
才二十来岁的陈信松闻言,脸色顿时有些泛红,略尴尬道:“大叔,现在去打仗呢,您就不能严肃点儿。”
“哈哈,我和你说说笑话,就是让你放松心态。”陈景羽笑着拍他肩膀道,“你放心,这一仗有太岳峰的诸位前辈挡在前面,咱们跟着捡捡漏救救人就行。”
“对了,你小子招子放亮一些,要专挑崔氏那些年轻漂亮的未婚小姑娘救援,救回族内后,可天天去给那些小姑娘施展木行治疗术…”陈景羽笑道,“然后你再从中挑一个漂亮的追求一下,提早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陈信松越听眼睛瞪得愈大:“大叔,你的思想怎么如此龌龊…”
“龌龊吗?”陈景羽一脸坏笑,“你还年轻,你不懂。当初你景运五叔和芊芊五婶,就是这么好上的。我听说还是我那五嫂嫂…呃…五哥好,哎哟,五哥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