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兴奋的当然要数陈景运了。
之前说金芒剑若是没用就熔了它,不过是恐吓之语。
事实上,就算金芒剑不肯当场臣服,他也不舍得熔炼,回头可以存在家族宝库中,以后家族说不定会出现三灵根的修仙天才,或许就能收服金芒剑了。
只是在祭炼金芒剑的过程中,消耗了不少精血和灵力,让陈景运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和疲惫。
但此时,他却全然不顾,一掐指诀,便指挥着金芒剑在熔炼室中乱窜起来。
它速度极快,在心意结合下,犹如一道金色闪电般来回交织游曳,并拽起了长长的金色尾焰。
王芊芊被吓得脸色疾变:“景运公子你收着点,莫要戳坏了我的金阳炉。”
这小小的熔炼室,也的确施展不开。
陈景运强自按捺住兴奋的情绪,指诀向内一翻,金芒剑便乖巧而灵动的回到了他身边,还轻轻蹭了蹭他胳膊。
“好剑,真是好剑。”陈景运捉住了金芒剑轻轻抚摸,越看越觉得满意。
之前他还挺羡慕四叔的火云剑,如今却是轮到四叔羡慕了,毕竟火云剑和金芒剑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公子,劳烦您收一收表情。”王芊芊语气微微泛酸,“您这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有损您贵家公子的风范。”
“对了,芊芊姑娘。”陈景运转身说道,“你的小雷火弹项目先停一下,这两三天权且当一下我陪练。”
一来,他是怕王芊芊沉迷研发走火入魔,二来,王芊芊也是灵泉境,且诡计多端,正好适合当陪练。
“不干!”王芊芊毫不犹豫拒绝,“我现在忙事业呢,等小雷火弹大卖赚了钱后,回头也去买两柄上品法器,一柄拿来用,一柄拿来看。”
不过转念一想,陈景运这柄金芒剑可是充当添头捡漏来的,没花几个灵石,顿时心情就又不美丽了。
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王芊芊怎么就没有此等气运!?
“一天一枚灵石,我雇你三天。”陈景运十分清楚王芊芊的软肋,直接以钱服人。
果不其然,王芊芊眼睛一亮:“三天五枚灵石。”
陈景运转身就走:“你这价折算成年奉,比苏前辈都高出一大截了。你若不干,我找苏兄去。”
“行行行,三枚就三枚!”王芊芊急忙拉住陈景运。
“成交。”陈景运一锤定音。
“唉,景运公子你可真小气,明明发了大财,都不知道分点红,让大家伙儿都沾沾喜气。”王芊芊叹息着嘟嘟囔囔。
“你好好陪练,只要能打赢我,我让厨娘给你加餐。”陈景运笑道。
“真的么?”王芊芊眼睛爆亮,“景运公子你放心,本姑娘是专业的,一定保你满意。”
随后。
锦泰楼后院,开阔的演武场。
第一天,王芊芊一脸嚣张:“景运公子,说好的事情你可不能不认账。”
“芊芊姑娘请放心,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陈景运一脸郑重,“越阴险越好,一定要比赵君飞阴险。”
“咯咯咯!”王芊芊一脸坏笑,“我很欣赏你的受虐癖好。”
第二天清晨。
依旧是后院。
王芊芊红着眼狠狠盯着陈景运:“五次啊,陈景运伱还是不是人?哪有一天来了五次,大清早还叫人起床的。你的灵石太值钱了,本姑娘不干了。”
“我加钱。”陈景运好整以暇,“你打赢我一次,多一枚灵石。”
“我觉得我还能再撑一撑。”
王芊芊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一下子又亢奋起来。
第三日傍晚时分。
芊芊法器修理铺。
王芊芊衣衫不整,拖着无尽疲惫的身躯回来了,一进门就直奔工作室,倒头就睡。
如此一幕,看得店员小伙满心惆怅,忍不住叹息:“芊芊姐为了干点事业,太不容易,牺牲太大了。我一定要替芊芊姐守好铺子。”
****
第四天。
今天正是佘山坊市正式开集的第一天。
人群熙熙攘攘十分热闹,有些修士就是本郡之人,也有不少修士是不远数千里专程赶来。
在往日,坊市开集的第一天是生意最好之时。
然而今天。
各路修士却围在了东市和西街交汇处的广场擂台旁看热闹,很兴奋的议论纷纷。
“哎哟,这不是令狐兄么?”一位劲装散修,满脸惊喜的朝附近一位络腮胡男子招呼,“上次射阳郡匆匆一别,我听说你去了北境诸郡做买卖,怎的来了这河东郡?”
河东郡在大吴国南方,一南一北,距离可是远了去。
姓令狐的汉子微微一怔,脸露尴尬之色,强行解释道:“原来是申屠兄,这不是南方正值灵米成熟之际,我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收些低价灵米。”
他旋即转移话题:“对了,我很少来河东郡做买卖,这佘山坊市是怎么回事?开集第一天,就要世家子弟切磋来助兴的么?”
姓申屠的男子一听此言,顿时来了精神,兴致勃勃的介绍起来:“这佘山坊市,原本就是三个地方家族合营的产业,只是最近那个沧夷陈氏的老祖死了…”
随着他一通吧啦吧啦的叙说,姓令狐的男子也明白了前因后果,神色中满是感慨:“当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之争,郑赵两氏将这两场切磋公诸于众,乃是为了坐实结果,免得那陈氏今后拿此事说事。”
“没错,就是可惜了那个叫‘陈景运’的小子,免不了要受挫折了。”申屠汉子笑道,“晚生了一两年,目前仅有玄桥境巅峰修为。”
玄桥境有没有可能逆伐灵泉境?
那自然是有可能的,若是在功法、术诀、法器、符箓等等方面全部占优,玄桥境打赢灵泉境并不稀奇。
可今日切磋的几位青年才俊,家世出身都差不多,受用的资源也相差无几,如此一来,修为上差一筹就太致命了。
姓令狐汉子的想法也是在场许多人的观点,现场过半数都是修仙者,其中的门门道道谁又能不懂?
可正当众人议论之时。
人群中忽然响起了一個粗犷的大嗓门。
“老大,我按照您的吩咐,买了十注赌赵君飞赢。只是老大,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咱们赌赵君飞赢,十枚灵石才能赚五枚!”
“如果买陈景运赢,十枚可能是能赚十五枚,咱们为何不买赚多的?”
说话的汉子长得五大三粗,一脸的不解和纳闷。
“老六,你这就不懂了吧?”旁边的精瘦汉子嗤笑道,“虽然都是修仙家族的子弟,可陈景运年龄小修为差,赔率再高咱们也是输。”
“但是那赵君飞就不同了,那可是云阳宗的精英弟子,而且我还听说了,他刚入手了一柄中品法器流水刀,而那个陈景运匆匆应战,连准备都没时间,如何能赢?”
是这个道理。
周围人群听得频频点头。
“几位兄台叨唠了。”姓令狐的汉子拱手相问,“刚才听你们说,买了十注赵君飞赢?莫非此番切磋,还有人在开盘坐庄?也不知坐庄之人是谁,究竟靠不靠谱。”
“当然靠谱了。”那老六大声道,“幕后坐庄之人乃是百宝阁掌柜苏元白,他可是筑基期修士,最是了解内幕了。这消息,也是我在百宝阁做小二的兄弟透露给我的。”
“一注一灵石,要买你们趁早,否则买陈景运输的人多了,赔率还得下降。”
此言一出,周围不少人都心动了。
毕竟百宝阁掌柜的信誉还是有保障的。众人纷纷问赌摊在哪里?
“就在不远处,靠西街那边。”老六爽朗的介绍。
不少人闻风而动,往赌摊而去,怕去晚了赔率下降,那岂不是少赚灵石了?
这一群人。
自然就是商剑舟和他的东漕帮兄弟们了,忽悠了一波赌徒后,他们又立即转移阵地,开始下一波操作。
西街拐角处。
临时摆的赌摊前,苏元白的孙子苏玉山,正在招呼着一波又一波蜂拥而至的赌客,忙得他是满头热汗,既兴奋又有些惶恐。
而经过一夜,元气恢复满满的王芊芊,则是不停的在收灵石和记账,同样激动的脸颊泛红,亢奋不已。
她活了这辈子,还从未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的灵石。
毫无疑问,这个主意来自王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