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落针可闻。
是顾晚一直想问的事情,在挪威的迷雾,也许傅骁霆能为她拨开。
她屏住了呼吸。
周遭却没有任何声响。
顾桑可能是傅骁霆的一道伤疤。
他不想被人揭开,所以不想提吧。
也许傅骁霆对她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而是她对傅骁霆可能有什么想法,又或是对傅骁霆的熟悉是她跟顾桑之间的事。
她舔了舔唇,又翻开了一页合同纸:“不想说没关系,我就是随便问问,因为我总觉得我不止忘了七八个月的事,我好像忘了很多事……”
顾晚的话却被打断了。
“我没有跟顾桑在一起。”
傅骁霆说完,又不说话了。
顾晚的心莫名的狠狠跳了一下。
那他认识她吗?
他们有什么故事?
为什么他的样子她像是融入了她的血液里。
傅骁霆又道:“我也不认识你们,桑桑不是顾桑。我和桑桑现在没有任何联系,你不必在意这件事。晚晚,每个人都有过去,我无法改变,如果你不喜欢地下室那些东西,我可以丢掉。”
他低沉的否认,打破了顾晚差些从脑子里冒出来的大胆想法。
她没想到会得到这种答案。
答案不知道有几分真假。
顾晚“哦”了声,没再问。
她又在纸上沙沙的画着,随手画出一朵玫瑰花来,画了玫瑰又自然而然画了一个小王子。
傅骁霆看着她画:“你喜欢这个故事?”
顾晚对这个故事没感觉,只是因为一个人而喜欢玫瑰和小王子。
她随口道:“还好。”
她画了一张又一张,画起来好像不会腻,以前她画画也不会腻,大多时候,她都很好动,但写生的时候,能坐一整天。
他们第二天天亮才回封城市里,傅骁霆带她住进了傅氏旗下的酒店休息,门口安排了保镖。
顾晚重感冒了,发烧三十九度,睡了一整天,还是躺在床上起不来。
她吃了退烧药,不见好转,傅骁霆要带她去医院,她不愿意去。
他给她物理退烧几个小时,才降下来。
他们本来是第二天回京市的,没走成。
又过了一天,封城还在下大雪,机场停飞了。
顾晚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大雪纷飞。
傅骁霆端着热水,拿着感冒药,到了她身边:“晚晚,吃药了。”
顾晚不想吃,药丸很噎人。
她想咳嗽憋住了,过了会才说:“我差不多好了,可以不用吃药。”
“你还在低烧。”傅骁霆单膝跪蹲着在她身边。
顾晚抗拒吃药,侧过身,背对着他:“我不想吃,咽不下去。”
身后传来窸窣声,傅骁霆走了。
顾晚以为躲过一劫,没一会他又进来了,端着一杯浑浊的温水,单手撑在她的躺椅上,高大的身体覆盖在她上方,挡住了她很大一部分光线。
水杯到了她面前。
“弄碎了,喝掉。”
有点命令的口吻。
顾晚看着那杯水,坐直了些身子,闻了闻。
傅骁霆神色从容,自己先喝了一小口:“没毒。”
顾晚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闻闻苦不苦。”
她捧过水杯,喝了一口,味道还好,她喝完了,把杯子还到傅骁霆手里。
这两天都是他照顾她,她这个动作很自然。
起初她觉得没什么,可等傅骁霆去洗杯子的时候,她又觉得傅骁霆跟她一直以来以为的不一样。
他很会照顾人,也不是不做家务。
这两天她洗澡换下来的小衣服都是他洗的,她高烧一天不想吃东西,大半夜饿了,他居然给她熬了一碗小米粥,可能是她饿傻了,感觉特别好吃。
顾晚想看他洗杯子,看不到,她起身去了客厅,趴在沙发上。
能看到他了,他站在橱柜旁,在水池里涮杯子。
傅骁霆有一双很漂亮的手,白皙修长,关节间错落有致的凹陷,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指尖看起来冰冰凉凉的。
但她知道那双手有时候温度会很高,尤其是掌心,掐她腰的时候,抚摸她后背的时候,扶着她的后脖颈深吻她的时候……
很多很多时候,都烫得她发颤。
她不是个手控,但却喜欢他那双手。
傅骁霆用干净的毛巾擦拭完杯壁上的水渍,把水杯放在托盘里,用毛巾擦了手。
他转过身,朝她走来。
顾晚忙转移视线,去看立在电视机旁的青花瓷。
傅骁霆也坐在了沙发上,仰靠着,手背在她额间贴了下,又贴在他自己的额间:“还头晕吗?”
“不晕了。”顾晚声音轻。
傅骁霆的手随意搭在她的手腕上,过了会慢慢往她手指的方向游走。
顾晚本来枕在两只交扣在一起的手背上,他硬生生的拆散了她两只手,让她一只手和他十指交扣。
他的掌心挨着她的手背,捉住她的手放在他腿上。
傅骁霆低低的说:“我睡一会。”
他这两天没怎么休息好,昨天半夜还开了一个会,国外子公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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