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虎?带他过来吧。”上次顾笙陪蒋天养去东兴,与笑面虎相谈甚欢,还说好一起合作。
顾笙这人最喜欢跟人合作赚钱,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钱,一个人是赚不完的。
不过想到笑面虎可能的来意,顾笙挑了下眉头,自己可刚刚答应了鱼栏灿,每个月三百万,现在连第一笔钱还没收到手呢。
自己恐怕要忍痛拒绝笑面虎了。
毕竟,出来混要讲信誉。
顾笙拿起酒瓶仰头喝了一口,就看到阿东带着几个人过来。
最前面是个个子较矮,一脸横肉,戴着眼镜,还笑呵呵的男子,正是笑面虎。
后面则是五六个笑面虎的马仔。
“靓笙!”笑面虎笑呵呵的打招呼:“之前就想来拜访你了,不过你总不在,贵人事忙啊。”
“我天天一堆事要做。还是怀念在元朗的时候,每天没什么事要忙,真他妈清闲啊!”顾笙哈哈一笑道。“坐!”
笑面虎眼角跳动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爽,不过脸上依然笑呵呵的。
“铜锣湾扛把子啊!忙点儿也是应该的,别人羡慕都来不及。”笑面虎呵呵笑道。
他带来的几个马仔则是坐到后边的卡座。
“无事不登三宝殿,笑面虎你是有什么好事要照顾我?”顾笙笑着问道。
“靓笙,那我就不绕圈子了。你这边是聚宝盆,可不是元朗那乡下能比的,我想过来做点儿小生意,当然要跟你这个地头蛇打个招呼。”笑面虎笑道。
“做生意我欢迎,只要不是来插旗就行。不过还有一件事,散货不行!”顾笙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一摇。
“话别说的那么死啊,你不做总有人要做,而且我也不会空手白拿。做生意嘛,就要大家都有的赚。”笑面虎笑道。
“主要我答应别人了,只有他能做。出来混要讲信用,既然我答应他了,肯定不会反口。”顾笙耸了耸肩道,然后笑道:
“不过铜锣湾不行,不代表别的地方不行,尖沙咀怎么样?同样是风水宝地啊,我跟尖沙咀的左泰很熟。到时可以帮你打个招呼。”
“尖沙咀…”笑面虎思索片刻,尖沙咀的问题在于那边不像铜锣湾是清一色,大大小小的字号不少。
比如连浩龙、唐俊,这些人生意做的很大。
在那边插一脚,远不如在铜锣湾。
“那我就再考虑一下吧,不管怎么说都谢谢你了。
”笑面虎笑呵呵道。“能问问铜锣湾这边谁做么?”
“鱼栏灿,认识么?”顾笙笑道。
“听说过,大捞家啊。”笑面虎直接道。
他是听骆驼说过这人。
早十年前,鱼栏灿的名气可不小,那时鱼栏灿是负责义群一些生意上的事的。
而义群的大老就是跛豪,在道上横行一时,当时港岛大多数的货都从他那里走。
前些年跛豪等人进去了,义群直接散了,而这个鱼栏灿在外面虽然还能逍遥自在,不过也低调了不少。
没想到他又搭上了靓笙。
在铜锣湾只有鱼栏灿一个人散货,可以想象一年能捞多少,起码两三千万啊!
不过估计他也花了不小代价。
回到车上,马仔问道:“大老,靓笙答应了没有?”
“人家不给面子啊!”笑面虎笑呵呵道。
“靠,大老亲自出面他都不给面子?”马仔立刻骂道。
“行了,先别说话。”笑面虎挥挥手,琢磨一下倒是想出个主意来。
既然自己出马不行,那就通过洪兴的人来做,到时候看看靓笙怎么办。
如果靓笙不开口,那么鱼栏灿必然心里不满。如果他开口,那么洪兴内部必定不稳。
至于这个人选,他倒是想到一个。
一天后,基哥正在桑拿浴的休息大厅里叼着雪茄,笑面虎走过去:“基哥!”
“我好像见过你。”基哥有些疑惑道。
“我是tIGER,铁猴子的朋友啊。”笑面虎跟基哥握了下手,然后坐到一边。
“铁猴子的朋友啊,荷兰回来的?啊,想起来了,你是东兴的吧?之前蒋先生的灵堂上见过你。”基哥恍然道。
“是啊,从荷兰回来的。铁猴子说啊,让我有事一定要找你帮忙啊。”笑面虎道。
“哈哈哈哈,这个猴子,什么事都找我。”基哥哈哈大笑道,神色倒是颇为得意。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嘛,最重要的是混的开心。铁猴子说你啊,做人又讲义气又为朋友,十足梁山好汉的那个卢…卢俊义啊,我能认识你真是太好了。”笑面虎吹捧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从湾岛到港岛,哪个小弟敢不给我基哥面子啊?”基哥越发得意道。
“啊哈哈,我这次想要做些生意,可就全靠你帮我想想办法了!”笑面虎笑道。
“好啊,我考虑考虑。”基哥飘飘然道,虽然没直接答应下来,但显然对笑面虎感观不错。
“那先谢谢,谢谢!”笑面虎笑眯眯道。
笑面虎和基哥见面的时候,顾笙则是在酒吧里,贺仪带着两个保镖气冲冲的找过来。
台上的歌手正唱着“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
酒吧里客人几乎坐满。
贺仪打听了一圈,才看到顾笙搂着港生坐在角落的卡座。
贺仪直接走到顾笙面前,冷着一张脸瞪着顾笙。
港生绷直了一瞬间,看了看贺仪,又看了看顾笙,然后又看了看贺仪的胸口,顿时往沙发上一靠,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一眼鉴定,这女人跟顾笙没什么关系。
顾笙还在那随着音乐声抖腿,看到贺仪挡在前面,张口骂道:“你他妈是菜心啊?”
“把你的人撤回来。”贺仪带着怒气道。
今天要不是赌场的人发现不对,那个荷官就被人干掉了,贺仪知道这事后立刻就想到顾笙。
之前她还以为是气话,这个王八蛋还真是说到做到。
“你说什么呢?”顾笙掏了掏耳朵。
“我说,把你的人撤回来!不关那个荷官的事,是你自己运气不好!我们赌场根本没做手脚!”贺仪大声喊道。
“艹,这么大声音干什么?你以为我聋啊?”顾笙不满的说完,哈哈大笑道:
“你说我运气不好?你他妈是在逗我?连着二十多把小,他把我当傻子耍?他死定了,我说的。”
“明明是你自己运气不好!”贺仪怒道。
顾笙嗤笑一声,懒得理她。
要不是看贺信的份上,现在就把烟灰缸砸她脑袋上。
我运气不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如果对赌场的人下手,我爹地不会放过你!”贺仪怒道。
“你他妈是威胁我?贺赌王不会放过我?”顾笙嘴角挂着冷笑,眼睛微微眯起来,眼中里闪着凶光,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一样。
贺仪刚想说话,突然觉得心中一寒,好像被一只野兽盯住一样。
神态顿时一滞。
随后放缓语气道:“你怎么样才肯把人撤回来?”
“你们贺家家大业大,给他安排两个保镖护住他一辈子喽!”顾笙双手一摊,无所谓道。
“阿东,请这位洗衣板小姐离开!”顾笙懒洋洋的冲着阿东招手。
阿东上前,那两个保镖立刻将他拦住。
阿东倒也不急,不过那两个保镖的脸色却开始有了变化。
只见周围的一些服务生开始朝着这边围过来。
“连我的人都敢拦,你们当这里是澳岛啊?这他妈是我的地盘!”顾笙抓起酒瓶子扔出去,直接砸在一个保镖后脑勺上。
而另外一边阿东直接一拳打出,那个保镖伸手一挡便一脚踢出,不过阿东立刻提膝做盾挡下。
跟了顾笙这么久,阿东每天都会抽出一点儿时间练拳,身手倒是比之前好得多。
不过其他那些服务生直接涌了过来,这边的情况就连酒吧其他地方都能注意到。
“停手!”贺仪喊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对顾笙道:“我们现在离开。”
顾笙偏了偏头,想了想后冲着那些服务生挥挥手,其他人顿时让开一条路。
贺仪带着两个保镖转身就走,其中一人还捂着后脑勺,血不断顺着指缝流淌出来,是被顾笙那一酒瓶子砸的。
“切,不知所谓。贺信来找我说还差不多。”顾笙撇嘴道。
不过他也清楚,贺信跟自己不是一个档次的,估计在贺信心里根本就没太把自己当回事。
毕竟贺信身家数十亿,而澳博娱乐公司的资产更高,如今贺信不少生意都深入到澳岛的各个角落,比如机场、建筑等等。
“刚才那人是谁啊?”港生这才问道。
“澳岛赌王贺信的女儿,我们社团在澳岛有个赌场,跟贺信有些关联。”顾笙随口说道。
“下次带我去玩好不好?”港生抱着顾笙的胳膊撒娇道。
“靠,赌场有什么好玩的?那帮赌鬼一个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顾笙不屑道。
“那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我还没见过赌场呢!”港生摇着顾笙的胳膊。
“看看吧。”顾笙想了想道。
“阿武那家伙可真没用,三天了都没将人干掉,还被人找上门来。”
“阿东,让天养志带人去帮阿武一把,再让阿武、梁笑棠和亚郎都留意点儿,别被人给干掉了。”顾笙吩咐道,他不知道贺信会不会动手,不管怎么说澳岛都是贺信的地盘。
哪怕贺信是白道上的人,不过不代表贺信对社团没有影响力,就像港岛一些大家族跟社团都不清不楚,甚至是社团背后的大水喉。
他都怀疑摩罗炳的背后就是贺信。
不然摩罗炳凭什么在那些赌场看场子?
“不过怎么没有大水喉找我?”顾笙摸着下巴琢磨,他之前还期待了一下的。
一些金主会给社团提供资金,扶持社团发展,随后社团也会帮他们解决一些麻烦。
古今中外这种事都不少见。
比如和联胜的东莞仔,在争龙头摊牌的时候就说过:“很多老板都点了头,说出钱支持我。”
这些老板虽然不是大水喉,只是一些有点钱的富人,不过做的事情差不多。
而自己这么叼,一看就值得投资,那些大水喉又不瞎,肯定会有人找上自己。
到时候自己把钱收了,至于对方想让自己做什么,那就看心情了。
不过他也不是拿钱不做事的人,基本信誉还是要有的,而且拿钱不做事良心不安。
如果钱拿得太多不好交代,就把金主也干掉,良心就安了。
结果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觉得那些大水喉是真的瞎。
实际上还真有不少人留意到顾笙。
不过那些小的富豪,根本搭不上顾笙的关系。而那些真正有实力的,又觉得顾笙太能惹麻烦,不老实。
“鱼老板,你动作快一点儿啊,赚钱还这么磨蹭,有没有诚意啊?东兴笑面虎前两天来找我,被我拒绝了。”顾笙第二天就给鱼栏灿打电话,催促他快点儿。
等鱼栏灿在这边开了店,立刻就找他要钱。
“总要找个合适的地方嘛,放心吧,我这边已经找到合适的位置了,过两天我去铜锣湾找你喝茶。”鱼栏灿在电话另一端笑道。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顾笙将电话挂了。
对于赚钱的买卖,顾笙一直很积极。
赚钱都不积极,那这人肯定有问题。
顾笙到了酒吧的卡座坐着,没多久一个穿着西服的男子坐到他面前,他的上司韦SIR。
韦SIR打量了下左右,看着远处正在收拾卫生的服务生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和卧底这么光明正大的见面,你就不怕他们说出去?”
“怕什么?我行的正坐的直,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啊?”顾笙毫不在意道。
谁敢出去乱说?
何况差老找社团的人说事情,也不是没有。
相反,倒是很常见的情况,比如打听消息,或者警告、盘问等等。
只不过那些卧底生怕被人联想到一起,然后暴露了身份。
至于顾笙,那就无所谓了。
把他警员档桉拍到蒋天养桌子上,蒋天养都得认为是有人陷害他。
“果然是当大老的人,口气就是不一样。”韦SIR笑道。
“喝什么?总算不用去天台吹风了,我请客。”顾笙问道。
“白水。”
“来一杯冰水,再给我来瓶可乐!”顾笙招呼一声,立刻有马仔给送过来。
“最近铜锣湾平静多了。其他社团的人要是也都能这么安分,我们的工作就轻松多了。”韦SIR笑道。
“我是罪恶克星嘛,有津贴的。”顾笙笑嘻嘻道。
“前两天的劫桉,你有没有消息?”韦SIR正色道。
顾笙有些诧异的看他一眼,哂笑道:“阿SIR,A组的活你都抢?他们背后都要骂你啊。”
o记的两个小组里,A组负责的主要是大圈帮、越南三兄弟这种犯罪组织。
前几天的劫桉,从手法来看,八成就是大圈帮做的。
韦SIR打听这事,显然是抢A组的活啊。
“这桉子被抢的黄金不算多,但影响很大,上面将事情压下来,现在部分A组b组,所有人都动起来了。而且有传闻有人在打解款车的主意,我怀疑也是他们。”韦SIR说道。
顾笙这才恍然,显然警务处甚至更高级别施压了。
难怪韦SIR突然来找自己。
“我也在找他们啊。那天差点儿被一发流弹打死,艹!”顾笙骂骂咧咧道。
“我的人已经盯着黑市了,只要那批黄金露面了,就能抓到他们的尾巴,到时候我通知你。”顾笙说道。
虽然自己很想干掉那批人,不过卖个人情给韦SIR也不错。
你帮我我帮你嘛。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韦SIR笑道,心中稍稍松口气。
既然有顾笙派人盯着黑市那边,他们就可以抽出一些人手在其他方向排查。
“你留意一下有没有人打押运车的主意,如果有消息就通知我。”
韦SIR又说了几句就离开,毕竟他还有一堆事要做。
至于其他的,他也懒得提了。
他也看出来了,对方以后未必肯回归警局。
而且警局内那些卧底回归警员的境遇他也清楚,现在也懒得多说什么了,毕竟大环境就这样,他也改变不了。
以后走一步算一步吧。
反正都是顾笙自己选的。
韦SIR走后,顾笙琢磨了下关于解款车这个消息,不知道跟之前找天养生的那个章SIR有没有关系。
而在澳岛,阿武正把着方向盘在那皱眉思索。
身边是天养志,而后座上是天养信和天养成。
之前失手了一次,被赌场的人把那个荷官救回去了,第二天天养志等人就来支援自己,让阿武有些懊恼。
这次的事情没做好,估计老板不会多给钱了。
现在能挽救的,就是想办法尽快干掉目标,不过赌场的人认识自己,而天养志等人又不认识那个荷官,事情倒是有些麻烦。
“我们好像被人盯上了。”天养志突然道。
“嗯?”阿武回过神,往左右打量了一圈。
“刚才有个古惑仔在这附近转了几圈,而二十米外有辆车停在那半个小时,一直没人下来”天养志道。
阿武扭动车钥匙,踩在油门上向前开,没过多久,后面那辆车就跟了上来。
看到这一幕,阿武立刻确定,确实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