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都给我滚!”
云岚宫内,一个女子尖锐的叫骂声响起,同时伴有一声声清脆的瓷器摔碎声。
三两个侍女被人从房间内赶了出来,其中一个额头上还渗着血,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
侍女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惶,也不看路,只顾着低头向后退。
啪嗒一声,一名侍女撞在一个人的身上,连忙回头,映入眼帘的,却是公子良那张板着的臭脸。
“公子恕罪!”侍女吓坏了,连忙跪在地上,向公子良请求宽恕。
“退下。”公子良的心情显然也不是很好,但也没有在侍女的身上发泄,只是冷声应了一句。
侍女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离了现场。
公子良迈开步子,走进锦瑟的房间。刚一进门,便见眼前一道黑影飞至面前。
不及细想,公子良抬手一拳,砰的一声,瓷器碎了一地。赫然竟是那锦瑟公主扔过来的花瓶。
“大哥?”
锦瑟本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侍女,没想到竟是自己的兄长,登时有些慌乱。可短暂的一瞬后,这种慌乱便被愤怒所替代。
“为什么?!”锦瑟以质问的语气对公子良道。
直至此刻,她仍然不明白为何公子良宁愿帮方即墨,也不帮自己这个妹妹。
“你做得太过火,我告诉过你。”公子良同样冷着脸,“你知道我需要关内侯的支持,却还是那么做了,你这么做的时候,可有想到我这个兄长,想到我们的母亲?”
“我这都是为了你!”锦瑟咆哮道。
“直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公子良已经对自己这个妹妹绝望了,转过身去,不再看她,“我必须这么做,这是给关内侯的交待,你就安心嫁到渊国去吧,将来有朝一日,若我能领兵灭了渊国,再接你回来。”
不再理会身后锦瑟歇斯底里的怒吼,任凭对方将东西摔在地上,公子良都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原本想来好好道个别,但没想到却是弄成这样。
关内侯府。
关内侯难得的没有公务,他早早的回到府中,屏退了下人,独自来到女儿的院落。
院中的秋千上,姜晓手捧一卷诗集,看得津津有味,浑然不觉老父亲已经来到身边。
“好看吗?”关内侯忽然开口。
“哎呀!”姜晓吓了一跳,一抬眼,见是关内侯那张慈祥的脸,顿时嘟起小嘴,撒起娇来。
关内侯哈哈一笑,与女儿玩笑一番,倒也是一派其乐融融。
“这诗集,是太子师推荐给你的?”关内侯看着女儿手中的诗集,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嗯。”姜晓有些害怕的点点头。
关内侯他们是保守派,而那太子师,却是变法派领袖安国君的后辈,双方可是政敌。她担心自己与那太子师这点交往,会让关内侯不高兴。
“女儿啊,你觉得太子师这个人怎么样?”
没想到,关内侯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语重心长的问起有关方即墨的事情来。
姜晓与方即墨也只是一面之缘,那日神花居后,便再未见过,所以也说不上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方即墨这个人,不似一般男子。
“嗯?为何?”
对于女儿的这个评价,关内侯却是有些意外。
姜晓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与陌生人接触,一开始,总会有些不自在,有些尴尬。但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的方即墨,却似乎没有这种感觉。
真要说的话,就像是两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是这样吗?”关内侯似乎有些失望,“以后若是有机会,可以多与太子师走动走动。”
“啊?”姜晓愣住了。
对方不是变法派吗?
“我只是觉得这小子还不错,与他交朋友,我并不反对。”关内侯无奈道。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关内侯被锦瑟和张家公子吓坏了,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心思太过单纯,容易被人欺骗。保守派这些老士族,自己可太了解了。那些个年轻公子,一个个都是地地道道的纨绔,半点本事没有,拈花惹草最是厉害。
相比之下,变法派那边,却是各个年轻有为。在安国君的调教和挑选下,任人品更是没的说。这一点,就连关内侯也十分的佩服。若非自己是老士族的领袖,他真想挑个变法派的年轻人做女婿。
方即墨虽然与安国君师出同门,算是半个变法派。虽然诡计是多端了一些,但人品应该没有问题,否则,糊弄不了那个恒山寂怀真。
如今锦瑟即将嫁到渊国,姜晓唯一的朋友也没有了。自己平日里公务繁忙,不是时时刻刻都如今日这般陪她,总看诗书也不是办法,会把脑子看坏的。
两相权衡之下,关内侯妥协了。
罢了,就让方小子试试看吧。
“阿嚏!”
方即墨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喷嚏,瞬间脸色大变。
不对,一定是有人在暗中算计我!
否则,自己既没感冒,也没闻着什么刺激的味道,怎会忽然打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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