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公,我该怎么办?”公子夏此刻已然方寸大乱。
战场之上,就算面对千军万马他也不惧。但面对离国公,他这一次是真的怕了。
他怕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付诸流水,他怕离国太子之位旁落他人,他怕……
公子夏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他此刻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霸刀岳无极与他那柄厚重的霸刀。
“君上方才让我去请莫客卿。”韩吉答非所问道。
“莫客卿?”公子夏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对对对,找莫先生,找莫先生!”
公子夏亲自驾车,一路狂奔来到离阳学宫。
“先生救我!”甫一进门,公子夏便顾不得其他人怪异的目光,冲着莫离大声喊道。
“公子,何事如此惊慌?”
莫离抬眼见到韩吉与公子夏一同前来,当即心中便有不好的预感。待到公子夏将一切从头至尾说了一遍,莫离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
“莫先生,君上有请。”韩吉待到公子夏说完,方才开口提及自己的来意。
“莫先生,我该怎么办?!”公子夏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莫离的身上。
“公子放心,有我在,无事。”莫离转过身来,对韩吉又道,“韩公公,我们走吧。”
二人一路无话,韩吉将莫离带至离国公的书房前,这一次,他并未入内,而是选择守在门口。
莫离只身进入书房,离国公显然已经久候多时了。
“拜见君上。”
只看那离国公拉胯的臭脸,莫离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
“不用废话。”离国公显然余气未消,“你有什么对策?”
“回禀君上,区区几国结盟,并不难应对。”莫离成竹在胸,道,“如今只不过是几个使者之间谈了个初步协议,还远未签订真正的盟约,此刻出手,要击溃他们这脆弱的联盟,轻而易举。”
“好。”离国公显然是对莫离的回答十分满意,“既然如此,此事就叫你去办,若是办得好,离国相位,便是你的。”
“谢君上!”莫离躬身行臣子礼,嘴角勾起笑容。
“那个叫方即墨的小子,你怎么看?”离国公忽又问道。
“君上,方即墨此人,乃是宁国的奸细。”莫离毫不客气道,“当杀之。”
“嗯?”离国公没想到莫离竟是如此直言不讳。
“方即墨此人,包藏祸心,为公子夏献计,表面上是为公子夏出谋划策,实际上,是为了离间公子与君上的父子之情,同时为宁国救回公子昭。”莫离为公子夏辩解道。
“你所说,可有凭证?”离国公并不愿意仅凭一面之词,就将方即墨杀掉,这是个人才,若是能够为自己所用,当然是最好。
“君上可还记得,数日前,曾有刺客潜入天子行辕?”莫离又道。
“嗯。”离国公点点头。
“那刺客能在岳无极和冷甲精骑、离国锐士的手中逃脱,绝非泛泛之辈,此人极有可能,便是宁国公的师兄,天下第一剑,恒山寂怀真。”
听到恒山寂怀真这个名字,离国公的神情阴晴不定。
恒山乃道门圣地,天下武修向往的所在,以恒山为名的人,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
“若我所料不差,那寂怀真此刻应该就藏身于方即墨的步云香榭之中,只要派岳无极前往,自然可以将之逼出,届时,真相自明。”
莫离的语气十拿九稳,但离国公并不想赌。
“此事暂且按下,你先去处理结盟之事。”离国公挥挥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莫离知道,离国公这是起了爱才之心,想要他就这么杀了方即墨,绝无可能。
罢了,反正只要方即墨在离阳一天,自己就还有机会。更何况,只要办妥了结盟之事,离国的相位便是自己囊中之物。
到那时候,方即墨死或者不死,不过是自己一念之间。
……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那洪钟的耐心似乎出奇的好,一转眼两天过去了,他仍然没有丝毫的动作。
公子昭的身体正在恢复,随时都有醒来的可能,而一旦公子昭醒来,洪钟的一切都将失去,他再不可能有任何机会。
方即墨在步云香榭之中等的心焦,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
这两天,整个离阳的局势出奇的平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般。
哐当一声,堂屋的木门被景逸推开。
方即墨抬眼望去,景逸的额头挂着汗珠,神情肃穆至极。
变数,来了!
方即墨站起身来,目光炯炯有神。
“出事了。”景逸说道,“今天一大早,诸侯国的使者,在离国军队的护卫下,从各个不同的方向,分批离开了离阳!”
“什么?”方即墨神情凝重。
这是一个天大的坏消息。
离国军队以保护为名,行押解之实,将各个使团强行遣走。
“祁国是否也在其中?”方即墨关切道。
景逸点头。
“宁国使团呢?”
“一队离国军队将使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任何人进不去,也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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