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铭德之器(1 / 1)

制作一件粉彩百鹿尊,不说粉彩的发色问题,只是绘图就很麻烦。

这只尊整体绘满工的百鹿,衬以山林、小溪、灵芝、花草等景物。

苍松翠柏下群鹿或奔跑,或相偎,或憩息,形态各异。

画面中山石、树叶多以绿彩绘成,施彩浓厚;

群鹿、枝干以赭、黑等彩作画,群鹿活现,枝干苍劲,笔绘生动细腻。

百鹿尊号称是清乾隆早期,宫廷制作的最为华美的装饰瓷器之一,这还是很有道理的。

这种尊因其造型似牛头,所以又名“牛头尊”。

又因器型多绘百鹿纹,所以又叫百鹿尊。

这件瓷器胎体厚重,肩部附螭龙耳,造型端庄。

器腹以粉彩绘山水百鹿图,百鹿神态各异,或奔跑、或嬉戏、或觅食、或小憩,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四周衬以参天古树,山峦叠嶂及瀑布溪流,绘画形象生动,自然逼真。

加上这件瓷器是粉彩施釉,配上上图,让这件大器更显漂亮。

而漂亮的东西,自然是不容易做。

比如这件粉彩百鹿尊,它胎体厚薄均匀,轻重适度,釉色青白,色彩鲜亮,层次鲜明。

其上山石、树木、群鹿绘画生动传神,可谓乾隆时期的标准画面。

甚至鉴别乾隆粉彩瓷器山水画面时,可以以此画面风格为依据。

可见粉彩百鹿尊,代表了乾隆时期粉彩的最高绘画水平。

这件粉彩百鹿尊是乾隆早期作品,因乾隆三年时已有御旨,将洋彩百禄双耳尊照样烧造不要耳子的记载。

此尊清道光、光绪时彷制颇多,只不过,技术要是不好,就算是同属于一朝的官窑彷制,也彷的不行。

就说光绪彷品,外观的形体色彩,纹饰均接近真品,但给人的感觉,器体线条笨拙,口薄壁厚,分量更加沉重。

还有釉面,呈现青绿色,还不不平润。

底部釉面泛黄,足部修胎粗糙。

纹饰绘画更是“偷笔厂意”,色过于浓厚。

山石树木层次感差,群鹿神态呆滞不活跃。

这一批官彷官的作品,大多彷写“乾隆年制”四字篆书款,字体粗大不规整。

还有彷品的双耳,多为粉红彩牛头或胭脂彩螭耳,这也是不同之处。

粉彩瓷之所以漂亮,完全在于“玻璃白”,与绘画技法紧密结合。

粉彩的效果,就是利用“玻璃白”的乳浊作用。

这种效果可以使彩绘出现浓澹凹凸的变化,增加了彩绘的表现力,让画面粉润柔和,富于国画风格。

因此,这种工艺才能博得“东方艺术明珠”的美称。

这样一件瓷器,就算是对于陈文哲来说,也是有一定挑战性的。

要想彷的好,粉彩的釉料是关键,要不然为什么光绪时期的官窑都彷不好?

还有就是绘画技巧,“一鹿三千笔”可不是说着玩的,最后才是粉彩工艺。

这一切结合起来,才能让这件粉彩百鹿尊被乾隆那么重视,还成为了时间中华国宝级瓷器之一。

这样一件瓷器,极具收藏价值,就算是现代艺术品,送入博物馆、或者是自己收藏,都有很美好的寓意。

如果再加上陈文哲的名气,这件瓷器要是做好了,就算留下陈文哲的名号,也应该会轻松卖出个高价。

这就是一件精品瓷,本身的真实价值体现。

可惜,像是这种等级的东西,要是真品,就算是陈文哲也得不到,就算是想看一眼,甚至是上一上手,都是奢望。

在收藏界之中,其实很多收藏玩家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什么时候,有一些古董宝贝是可看不可玩的。

当时,还有一些宝贝,是一辈子也不可能看到的。

更有一些宝贝,是不属于收藏界之中的。

可以看,但不可以玩的,是高级别的古董收藏器。

像百鹿尊这一类的宝贝,多数都与普通人无缘,更是一辈子不能得到的。

所以也就有了“过眼即有”这么一句安慰人的话,但对于很多普通的收藏者来讲,很无奈也没有办法。

现在的陈文哲还算可以,有了一定的收藏资格,毕竟还有一批最令人羡慕的宝贝,它们只属于有钱人的玩物。

陈文哲现在也是有钱人,也有资格收购这种宝贝。

只不过,就算是有钱人,有时候也有一些是有钱无法实现的梦想,比如这一件乾隆时期的精品百鹿尊。

对于陈文哲来说,这件瓷器的价格并不高,但是真是稀有。

这样的宫廷瓷器,可不是谁有钱,就能买到手的。

没办法买,他就只能自己做一件,这已经变成了他的一份日常工作。

制作百鹿图,基础的东西都好说,比如胎质、釉色等等,陈文哲都很有把握。

对于他来说,最难的是百鹿图。

乾隆喜欢百鹿题材,却不仅止于吉祥之意,也不是一种单纯的审美趣味,背后恐怕有更深入的考虑…

据史料记载,“百鹿”和“木兰秋狝”图联系甚密。

木兰为满语,意为“哨鹿”,秋狝指秋天打猎。

自康熙二十二年起,几乎每年秋天都举办“木兰秋狝”大典。

他认为木兰秋狝的一个重要目的,是加强对塞外民族的控制。

因此乾隆皇帝于十余岁始,便随祖父狩猎。

骑马射箭是其宫廷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故而乾隆皇帝对木兰秋狝之“祖制”甚为重视,还命宫廷画师把实况记录下来。

若是令造办处将此画卷,再传景镇工匠照着画,就没什么可怀疑的。

或许同时也结合以往的粉本“百鹿百鹤图”,以及器形“明万历青花五彩百鹿尊”,将这场清皇朝重要的活动,重现于百鹿尊,也是符合历史道理的。

所以,百鹿尊所展开的画面,正是帝王铭德之器。

这样的事情,其实在制瓷之中很常见,但是这对于陈文哲复制百鹿尊来说,就增加了更多困难。

名画复刻在瓷器之上,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说个最简单的,你总不能画的比书画作品差吧?

最起码要表现出书画作品的意境、精髓吧?这些都足够困难。

更何况,这件百鹿尊上的百鹿图,可不是简单的中国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