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清只觉得一阵头疼与无奈,但是也只好退出卧室,将门撞上。
转而检查起来其他房间的门窗,确认无误后,便直接吹灭蜡烛,拉了块毯子径直盖在身上睡了过去。
...
卧室之中,一片阴暗的薄纱覆盖在一切之上,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出斑驳的光影。
微风从半开的窗户中溜进,带来了一丝丝凉爽,与室内的闷热形成鲜明对比。
窗帘轻轻摇曳,伴随着风的节奏,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如同夜晚少女的低语。
床边的地板上,一朵长着两朵花的六出花躺在地上,浑身亮白色,在夜晚之中隐隐发亮,散发着萤火般的光点。
十六跳下床,再跳到窗台上,爪子扒拉着窗户,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窗户给关上,接着重新跳回了床上趴着。
夜晚的静谧依旧。
...
一棵枯叶落尽的树旁,一条长椅横在路边,天边是红的一片,仿佛是起了那血色的雾气。
滴答——滴答——
一滴血聚在长椅的长木条边沿,渐渐地,终于是撑不住了,一下子坠下,滴在了几棵枯草之间的地砖上。
而长椅下,却早已是一大片干涸的血迹。
几滴血珠子就这么向着长椅下滴去,透过被长木条分割的天空,却发现上面被仿似人的几块黑影覆盖住了。
啪嗒一声,一只仿似手的断肢掉在了长椅旁的地上,伤口处溅出一朵血花。
“哇——哇——”
一阵显然是乌鸦的粗劣嘶哑声从不远处的红雾之中传来,紧接着,一群黑色的乌鸦飞了过来,落在了长椅上。
它们将自己的鸟喙伸入长椅上的断肢之间取食着,身上的黑羽游走在被分割成几截的身子之间,不少污血染上了它们的黑羽。
一只乌鸦落在一颗生着白色发丝的头上,接着,这只乌鸦探下头来,将鸟喙伸入了那空洞的眼眶之中,却是什么都找不到,于是乎,它便叼起眼眶内的一块皮,撕扯起来。
一群乌鸦宛若死亡的使者,行走在这破碎的尸体之间。
几只乌鸦的爪子上沾了血,四处跳动着,忽然,它们踩到了一本白色有些厚的书,在上面染上了不少血印子。
而那本白书的封面上,用着黑色的笔画,似乎是旁边尸体的名字。
但是,那名字却被一团黑色的麻线覆盖,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
哐当一声,长椅上一把染血的刀突然被乌鸦挤到了地上,打破了这孤寂的周围,吓得乌鸦慌忙逃窜。
但是很快,它们又重新飞了回来。
几只乌鸦聚了过来,站在那张被毁坏至极的脸前,纷纷将鸟喙戳在上面,寻着吃食。
很快,这群乌鸦就将那张脸毁得更烂,一张惊骇至极,露着些许白骨的脸就这么呈现了出来,而乌鸦嘶哑声在旁边不时地响起。
...
“啊——”
少女猛地惊醒坐起身来,身前盖着的被子滑落,胸口在夜色下剧烈地起伏着,喘息着。
却发现嘴处被纱布什么的包裹住,只能微微咧开嘴呼吸。
“等等,怎么那么黑?我怎么看不见?”
忽然,少女的脑海之中回忆起来剧院里面的那阵,自己在挖掉了另外一个自己的眼睛之后,那只眼睛就不再看得见。
而后,自己又将对方剩下的一只眼睛搅碎。
“难道?难道??”
再向前,自己又想起来把对方的脸撕烂。
现在,又感受着自己的脸上,只有着那不断作痛的神经,它们像是一群骷髅与恶魔,蚕食着自己的脸,抓挠撕扯自己的脸,是想要给吃得一点不剩。
少女的双手颤抖着,摸索着,试图找到一丝光明,一丝希望。
然而,她的指尖只触碰到了一片虚无,一片冰冷,一片凹坑。
脸上,原本应该是眼睛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两个空洞的深渊。
脸上,原本应该是脸皮的平整,现在只剩下了一片凹陷的布条。
“我,我的脸!难道当时,我是在撕烂自己的脸?挖自己的眼睛?”
在脸部的不断痛楚之中向前回忆,就是那片混乱的经历,以及那个仿似罪魁祸首的小女孩,还有柯偶关于多重人格的话,
“臆想?一切都是臆想吗?可是,我真的好疼,好疼......疼死了!”
“这真真切切的疼,也会是,假的吗??”
少女想捂脸痛哭宣泄,但是,她做不到。
只要手一碰到脸,就疼得不行;空洞的眼眶中被破坏的结构,也使自己根本流不出来一滴泪水。
一旁的十六听见少女的动静,一下跳到床上,嘴中发出了那独特的声音。
“十六?”
那独特的声音打破少女的低沉情绪,引起了少女的注意,
“是你吗?十六?”
十六蹭了蹭少女那试图伸向自己的手。少女摸着那熟悉触感的毛发,心中又多出了一丝安心,不禁伸出双臂将其抱住。
月影婆娑,少女的整张脸几乎都被缠住,白色的发丝在其光滑的后背上铺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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