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屑,“关了这么多天,饿也快饿死了吧。”
“怕死的就留在上面。”
这么一激,愿意主动下地道的人占多数。
外来队伍那边没动,领头的说:“我们不熟悉底下环境,就不去添乱了。”
没了外人的介入对岩赛这边来说再好不过。
即使是前任大祭司那边的人也没意见,地底密道错综复杂,带着外人总是不便。
两方不约而同地派了大量的人前往。
只是这些人前脚下去,后脚上面的人就被从天而降的扎玛等人制服。
至于外来队伍则由信鸽用麻醉枪搞定。
扎玛施施然走出来,那些反叛者们见状大惊。
“你这是想干什么?”
“以牙还牙。”
在扎玛的吩咐下,地道入口重新被巨石堵住。
反叛者们大惊失色,饶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我们的首领在哪儿?!”
扎玛凉薄的睥睨,勾唇讥诮,“你们的首领不是我吗?”
“呸,你也配!”没来由的讽刺彻底激怒了反叛者,即便被制服也不甘地梗着脖子不服气回嘴。
面不改色的扎玛扬了下手,那些人被迅速带了下去。
扎玛看了林虞一眼,后者跟随他走进了小树林后的某处。
高大的树木下莫依父女被牢牢捆绑,旁边有央真在看守。
见到扎玛,父女俩瞳孔微缩,“你怎么回来了?”
又不服气,“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圈套?”
父女俩的视线狠辣辣地在央真和扎玛身上来回扫视。
就连林虞也有些吃惊,央真不是追随了莫依父女吗?
央真露出一口白牙,“抱歉啊,我从始至终追随的只有扎玛首领。”
“想不到扎玛你年纪不大,心眼不小。”莫依冷笑讽刺。
面对嘲讽,扎玛只冷冷睨着父女俩没说话。
傲慢的态度当即引得莫依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
“我告诉你,我们若是完了斐部的存在也会被公之于众,到时候你也别想做你的土皇帝!”
听到这里扎玛一把上前掐住莫依的脖颈,“族人的周全在你眼里算什么?”
“我自己都活不了,其他人的命跟我有关系吗?”莫依甚至吐了口唾沫。
“既然如此,族灭的那天就是你儿子活祭的日子。”
莫依瞳孔微颤,这才想起示弱,“那也是你侄子。”
“他有一个好母亲,以及一个好外公。”扎玛视线偏移,“您说呢?大祭司。”
到底是经历过风浪,前任大祭司面上波澜不惊,只阖上了眼,“成王败寇,悉听尊便。”
似根本不在乎自己以及亲人的死活。
这时,央真跑过来在扎玛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唇角微动。
“你们的力量已尽数落网,包括外援。”
这句话令父女俩直接破防,“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们里通外敌的罪证,可换所有人一命。”
这话不可谓不具诱惑,莫依明显心动了。
可前任大祭司的一句咳嗽点醒了她,莫依咬牙说:“你弑兄夺位本就德不配位,一时间处理那么多人只会搅得族民人心惶惶。”
“嗯,就不劳烦你们操心了。”
说罢,扎玛转身走了。
“你去哪里?”莫依在背后大喊。
回答她的是央真,“首领当然是去处理掉那些反叛者了。”
边说,他边擦拭手中的骨刀。
这下,就连老沉的前任大祭司都睁开了眼。
“那我先回营地了。”林虞对扎玛说道。
“好,有结果我再通知你。”
内乱平定,族内没参与站队的族人出来见到扎玛先是愣了愣。
各人眼内情绪纷杂地迎了上去。
稳定完民心,扎玛回去审问了赵诏派来的那支队伍。
——
“你醒了?”
林虞回到营地,见叶淮之和老傅在讨论什么。
“嗯。”叶淮之投来幽怨一眼。
她假装没看见,和老傅汇报起了斐部的情况。
“照莫依的话来说,她若失败有的是办法把斐部暴露于世人面前。”老傅摸着下巴沉思:“这手段和赵诏甚至薛正南那边有一定关系。”
“就看他们会做到哪一步了。”叶淮之哼笑:“那里天材地宝不少,届时斐部将不得安宁。”
“所以不能让他们得逞。”林虞握紧了手。
入夜,诏市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地上晕开了一处处涟漪。
锃亮的皮鞋踩在涟漪上溅起朵朵泥点,透亮的鞋面上脏亮分明。
皮鞋的主人却全然不在意,前脚刚下车,后脚就撑开伞恭敬地去迎车内的大人物。
下车仅几步的距离就是酒店门口。
行至酒店,赵诏收起了伞,“薛部长,小心脚下台阶。”
他一路恭敬地引着薛正南进了酒店餐厅。
用餐完毕,薛正南等其他领导离开后又唤回了赵诏。
“薛部长。”
“那边情况如何?”
赵诏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小声回应:“失联了。”
薛正南睨了过去,“那就照原计划行事。”
“是——”赵诏心里一惊,却不敢懈怠。
应对完薛正南这边,赵诏在酒店等司机的同时掏出了手机。
还没来得及拨通那边的电话,手机上就弹出了熟悉的来电。
赵诏紧绷的脸色散去,脸上挂上温和的笑意。
“喂——”
突然,赵诏脸色大变。
挂断电话的同一时刻,司机驱车赶到。
赵诏面色如常地上了车,“去趟领导那边。”
这位领导,指的是他在诏市的上级。
斐部族内。
关在地底的那些反叛者们被饿了两天大多都没了力气,扎玛派人把他们捞了上来。
两天的时间足够反叛者们想清外面情况有变的事实,因此他们看见扎玛时并未感到惊讶,反而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每人喂了些水后,扎玛把他们关进了普通的牢里挨个审问。
一个情报交换一口口粮。
“我说。”
因饥饿造成的生理需求令极少部分壮汉开了口。
有了起头,其他松口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与此次反叛相关的一个个细小情报被统计了起来。
事先没有通过口径的反叛者们,即使提供出来的情报有真有假,但却有据可查。
同样的方法也适用于那支外来部队,一开始他们视死如归,可被扎玛喂了些斐部的特殊药以后身上奇痒难耐又饥饿没力,很快招了些东西,却没人知道赵诏那边的具体计划。
尽管如此,关于这次的任务还是问出了不少消息。
这么一整理下来,筛选出的情报渐渐串联在一起。
从而证实了莫依串通外部企图陷斐部于不顾的计划所言非虚。
在扎玛的默许下,央真带了莫依的儿子前去逼迫莫依就范。
这两天每每听到婴孩撕心裂肺的啼哭声莫依就直觉心疼。
如今央真就像拎小鸡崽似的提溜着儿子出现,莫依直接崩溃。
“放开我儿子,你这卑劣的狗!”
小树林中不断回荡着小婴孩的啼哭,孩子几次被呛到憋红脸吐奶泡泡,声音渐渐变小。
“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莫依再也忍不住破防。
“莫依,你想清楚。”前任大祭司偏头看了过去,话语里暗含警告。
央真微笑着把孩子抵在莫依眼前,“对,想清楚。”
到底是初为人母,莫依认命似的阖上了眼睛:“还有三天——”
“糊涂!”前任大祭司大骂:“妇人之仁!”
把孩子交给族中的奶妈照料后,央真去向扎玛汇报情况。
少年冰冷的视线转了小半圈,“现在就去准备,然后轮流戒备。”
按莫依的说法,如果她父女俩出事,那诏市那边就会派旅游节目过来探索从而“发现”斐部的存在,把其暴露于世人面前。
若是斐部那些天然的入药植物与珍稀的动物收藏再被报道出来,届时斐部必遭外面人觊觎。
这是抱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心理啊!
翌日一早,扎玛通过莫依联系上了外面的薛正南。
薛正南的要求很简单,交出莫依父女俩手里的东西。
这东西也是林虞和信鸽那边在找的证据。
从薛正南的反应来看,那东西对他至关重要。
也是莫依父女俩的保命符,他们当然不会轻易交出来。
就连用莫依儿子威胁也没用。
离斐部暴露计划还有两天,扎玛思考了一番后去莫依父女俩那边动用了私刑,两人抵死不说。
直到晚上,莫依醒过来发现儿子今天被抱走后就再也没听见孩子啼哭的声音了。
这下莫依再次慌了,得到的答案却是孩子已经不在了。
不管是真是假,这个消息足以击溃莫依的理智。
“你冷静一下,至少我们扛过去可以等来一线生机不是?”
“父亲,那也是你的外孙。”莫依又哭又笑,“也是,你连我的命也想要拿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虽然爱权,也只是想把你架空,从未想过害你性命。”
“你那晚不是派人——”说到一半,莫依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涕泪横流,“是我太蠢,是我……”
误会解释清楚,父女俩脸色同款难看。
莫依咬牙,“那就让一整个部族给我儿子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