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圆:“我去引开他们?你带着资料先回去。”
抿了抿唇,扎玛把着方向盘没停。
“诶,闷葫芦说话!”
回应虞圆的只有沉默。
车子在小路上七绕八拐后,扎玛松了口气,“甩开了。”
闻言,前一秒还在烦闷的虞圆,下一秒毫不吝啬地竖了大拇指。
“还是你牛。”
可扎玛却只是淡定的说:“他们半路被人截断。”
“那真是天助我也。”她也没多想。
扎玛疑惑地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没说话。
后方两辆车相撞,被撞车辆的司机急吼吼地探出头在骂:“搞什么东西啊!”
撞车车辆里的人鱼贯下车,各个身材高大且魁梧。
那边司机立刻噤声。
“叶总,都搞定了。”老K在车内敲击食指,汇报情况。
“很好,辛苦了。”顿了下,那边犹豫问道:“她没发现吧?”
老K如实相告:“跟她一起的同伴应该有所察觉——”
“好,知道了。”
挂断电话,叶淮之看着落地窗外的繁华街景,不由苦笑。
不让叶可心去打扰她生活的他,自己却食言了。
当虞圆把一个薄薄的文件夹放在老傅桌上时,老傅似乎有些惊讶,“这么快?”
她咧起嘴角,“这下算是通过考验了吧?”
“嗯。”
“那师傅可以告诉我师姐在查的事情吗?”
思忖了一会儿,老傅说:“告诉你也不是不行。”
缓了下,他继续道:“之前那个部族你知道吧?”
虞圆问:“像花又像草的那个图腾?”
“嗯,我们外界称其为‘斐’部,它是历史遗留至今唯一未归化的部族,保留着其传统习性,与世隔绝。”
“但这近几十年来,这种传统似乎已被打破,我们怀疑部族的人被外界的不法分子所蒙蔽利用,而上次那个暗室里的男人则间接接触过那个部族。”
说到这里,老傅脸色沉重。
“那不如直接去问那个男人?”虞圆提议。
老傅果断摇头,“不行,那男人在警察手里,我们信鸽私心里不想‘斐’部因外界因素暴露于人前,不管是继续世外桃源的生活也好,归化也好,选择权应该交给他们自己。”
“那个男人似乎和那地主有联系,或许我们通过那地方的家能查到点有用信息?”
闻言,老傅摇头,“你师姐已经查过了,那地主应不知情。”
“可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那男人从事无法见光的一些中间商工作,那个地主之所以发家,就跟部分灰色产业沾边。”
话都说到这节点上了,她顺便问了人口买卖那件事的进程。
“人贩子主谋已经诱捕入网,少部分余党跑了,警方已布下天罗地网进行抓捕。”
后来话题又回到了“斐”部这边。
虞圆挠头,“那如果不问暗室那个男人……我们也不知道斐部的栖息地在哪儿啊……”
话题陷入了僵局,老傅放下虞圆带回来的资料,吁了口气,“你这次带回的药物成分表里有违禁的植物提取物,那种植物可能产自斐部。”
那就是有另一种可能性了?!虞圆眼前一亮。
但老傅直接无视了,“这事危险重重,你师姐自会去查,你就别插手了。”
“啊?好不容易通过考验……”
哪知老傅适时打断,“若我没猜错的话,回来的路上你们遭遇了跟踪?”
“您怎么……”虞圆睁大了眼,又尴尬地低下头。
“我猜……你能那么顺利拿到资料,也有他们的从中纵容,他们想以你为饵,钓出我们这条大鱼。”
闻言,虞圆惊讶抬头,脸色又红又白。
老傅点头说:“我们的行动也惊扰到了他们。”
“现在是比谁更快知晓对方身份的关键时候,过两天你就回海城协助你师兄吧!”老傅又下达了新一轮指令。
虞圆攥紧了手,“您怀疑那些人的大本营在海城?”
老傅颔首,“那边毕竟你熟一点,由你去查再合适不过,但切记不要贸然行事,据我们信鸽这些年的探查得知,对手已不止一方势力那么简单。”
“好,我知道了。”
老傅作为信鸽的前线情报员,收集到的资料以及直觉令人无法忽视。
所以他的千叮万嘱,虞圆自是得慎重对待。
动身回海城前一晚,扎玛进屋来说:“我跟你一起去。”
“你好好留在营地,此行凶险,我顾不上你。”
扎玛立刻鼓起了脸,十分不满。
虞圆戳了戳少年的脸蛋,“真拿你没办法,今晚早点睡,明早一起出发。”
少年的脸色这才缓了下来。
看着少年愉悦回房,虞圆惋惜地摇了摇头。
少年,你还是太天真了!
当晚,虞圆直接跑路。
再次回到海城这片土地,虞圆不觉恍惚。
大都市繁华依旧,又车水马龙,而她突然感到无所适从。
几经辗转她到了信鸽在海城的大本营——破旧的民宅。
是的,当年的信鸽确实连夜搬了办公处,只是搬到了几十米处的另一处民宅——
再次见到那个又懒又冷漠的中年男人时,虞圆心中很是复杂。
这个人竟是信鸽如今的当家——丁隐。
主动说明了来意后,丁隐睨她一眼,“老傅已经交代过了。”
……虞圆内心炸裂。
“你师兄还没回来,等他回来再安排你。”
“好的。”
看丁隐那不肯吝啬一句话的态度,看来并没有认出她。
虞圆不觉松了一口气。
两年前,她坠崖醒来时身边只有宋兆奕和程谨言。
对于外界来说,她属于失踪状态,且已经被盯上。
为了将计就计,宋兆奕联系上程谨言干脆做戏做全套,就让她在那伙人手上“出事”。
坠崖是意料之外。
为了能继续调查幕后黑手,她没有再现身于人前。
没曾想还真应了宋兆奕那话,她又通过科技变了模样。
只是这次,是取出一些东西,尽可能还原最初的本真状态。
康复后,模样变化后的她进行了单独行动。
这也是三人一致的看法。
若继续呆在宋、程二人身边的话,那她无异于会再次暴露身份,且变了模样也毫无意义。
独自探查的机缘巧合之下她救下了扎玛——那个后山中偶遇过的少年。
之后又辗转加入信鸽,一番考察后直到前几日完成了任务,才算合格。
虞圆在大本营等了两天,师兄才出完外勤归来。
“小虞是吧?住宿在楼上,我带你上去。”师兄亲善地咧着嘴。
但在办公室熬了两天的虞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楼上?”
合着她在办公室干等这两天,宿舍就在楼上?
那这几天丁隐美美的上下班去休息时,就不能顺道带她上楼吗?
沙发白睡了……虞圆懊恼地看向丁隐,后者勾起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并不关心这边的谈话。
跟着师兄上楼的时间,他交代了一些海城的境况,“现目前海城局势复杂,邵氏阵营发展迅猛,本地老牌企业抵挡不住,逐渐衰败。”
“而我们的对手们就在这些企业当中——”说到这里,师兄和善的表情一下严肃起来,“这种局势下想要找出对手的马脚既简单又不简单,但肯定危险。”
闻言,虞圆一笑,“师兄莫不是想劝退我。”
师兄摇头,“决定权在你,但有一点你需时刻谨记,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会尽量不拖师兄后腿。”她语气郑重保证。
回到海城不久,虞圆去了苏氏会所应聘侍应生。
苏氏之前站对了队,如今在海城愈发矜贵,旗下各生意如日中天。
尤其是旗下会所更是海城各贵光临的首选,不仅是因为会所高端上档次,更是因为它注重客人私密性的保护,以及苏氏在海城耕耘上百年的人脉等因素。
因此,海城各五花八门的高端会所中,只有苏氏旗下的会所是集海城新贵与本地贵胄于一处的唯一场所。
因此,作为情报的收集地,苏氏会所是不二之选。
只是上班第一天虞圆万万没想到就碰到了熟人——消失许久的章琴。
大浓妆下的章琴眼底写满了沧桑,陪坐在客人身旁的她熟稔地应酬着这些声色场面。
虞圆放下酒杯的一瞬间与章琴四目相对,两者皆是一怔。
随后章琴端起酒杯去喂客人喝酒。
反应过来后虞圆拿起空托盘离开了包厢。
凌晨四五点下班后,虞圆被章琴堵在了更衣室。
章琴指尖掐着烟,倚在门口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没有吧。”虞圆回应。
她不可能再把章琴拖下水。
“你的眼睛说你有。”章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话落,虞圆一怔。
她没想到消失了这么多年的章琴,再次见面会与以前完全不同,不仅仅是外形和气场变了,在洞察人心的方面更是敏锐。
“你有病吧?我说没有就没有。”虞圆决定蒙混过关。
同更衣室换衣服的女生抽了口气,出言提醒:“你怎么敢这么跟章姐说话啊?她一句话你工作就没了,知道吗?”
没想到章琴如今在这间会所的地位会这么高,虞圆心里说不震惊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