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对上陈言略带审视的目光，在心里面冷笑一声，想道“与其在这里关心我未来的命运，还不如多多关心自己。”

顾泽察觉到身边人的跑神，笑着对射吧清说道“见过太子的伴读。”

“叫我沈清比较不错，太子伴读这个名称还是有些别扭，”沈清同样对着顾泽笑着说道，只不过眼眸中夹杂了一些其他的情绪。

顾泽尴尬的笑着说道“草民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呢？”沈清意味深长的笑着反问道。

顾泽下意识看了一眼陈言，开口道“多谢沈清提醒。”

他还是不怎么想让顾泽知道他之前做的事情，希望沈清察觉到自己的意思，不要现在说出来。

所幸沈清也是一个有求必应的人，并没有多言，只是淡淡的应道“嗯。”

陈言视线落在了章邯身上，半开玩笑的说道“看样子这位就是由太子殿下在咸阳城救助的章邯。”

救助，章邯，而不是跟着其他人一样说的是“乞丐章邯”，这已经给足了章邯的面子。

章邯笑着回礼道“有幸。”

陈言接着说道“不知道你对我还有没有印象。”

此话一出，房间中的人的视线不断的从陈言看向章邯，从章邯看向陈言。

沈清凑到嬴政身边小声地说道“阿兄，你觉得此事是真是假。”

嬴政淡淡的说道“有区别么？”

沈清闻言笑了出来，轻声的说道“确实是没有区别。”

他知道嬴政的意思，既然章邯待在太子府就是太子府的人，他的之前就已经不作数了。

世界上没有事物是往之前看的，都是往以后看的。

章邯感激的看了一眼沈清跟着嬴政，他知道这些话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他对上陈言的戏谑的目光，慢慢的说道“不记得了。”

陈言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记得了，不过你不记得才算正常。”

“我们何时见过？”章邯疑问道。

有些话还是说明白比较好，他虽然知道沈清可能不会怀疑他，但是现在证人就在面前，不说白不说。

陈言似是看懂了章邯的想法，笑着说道“其实我们的相遇也就那样，和你跟着太子殿下相遇没有区别，只不过他重新给了你一个生活，而我只是给了你一段时间的温饱。”

章邯低头看着他面前的烂碗，里面放的钱一只手都能数了过来。他有些麻木的抬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看样子今晚可能会下雪。

“叮咚。”

“你既然是一个乞丐为什么不跟着那些人一样说些话，多讨要一些钱财呢？”陈言走到倚靠在墙根的章邯面前，疑问道。

章邯目光从天空移到陈言身上，眼中的情绪无悲无喜。他知道这是一个小的少爷可能是刚从家里面出来，还没有见过一些市场上的黑暗。

确实如章邯内心所想，那时候的陈言就是刚得到家里面的允许让他独自一个人出来，身边没有跟随的仆侍。

陈言注意到章邯根本就不搭理自己，自言自语道“我见那些乞丐就是找一个繁华的街道，再说一些凄惨的话或者祝福的话，怎么在你这里什么都没有。”

章邯顿时觉得自己面前的人脑袋可能有些问题，他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若是我给你说这些，你会给我一些钱财么？”

陈言有些不乐意，指着街道上行走的百姓说道“你弄错了，我不是让你给我说，我是让你给那些人说。”

章邯收回自己的视线，低下头不在说话

陈言见状表情有些不满，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你为什么不按照我提议的去做呢？”

“我按照你说的去做就能讨到钱么？”章邯沉默了一会，反问道。

陈言闻言一愣，他被章邯这个问题给问住了。如果章邯真的按照他说的去问，他真的可以讨到钱么？因该可以吧，可是他回想起来的时候遇到的乞丐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他记得那些乞丐的碗中也没有很多的钱财，甚至不夸张的说就连他一顿饭的价格都比不上。

他好像在这个时候明白了他伯父给他说的那句话，“侄儿，这个世道并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你认为自己可以救下一些人，可是你接触之后你才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为什么这么讲呢？伯父。”

他记得那时候他的伯父揉了揉他的发顶，目光落在他的佩剑上，笑着说到“因为伯父曾跟着你一样是一个少年。”

陈言回过神，对上章邯的目光磕磕巴巴的说道“如果你都不曾试过，你为什么觉得不可以呢？”

章邯接着反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试过呢？”

陈言这时候不在说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能说些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在章邯的面前站了多久，可能是一柱香，一刻钟，亦或者是更久。

最后他是将自己钱袋子里面装的所有的钱财倒在了章邯的碗里面，深深吸了一口气离开。

他曾信誓旦旦的离开家门，现在只能收起一些抱负回到家中。

“哈哈哈。”

沈清笑着捂住了肚子，不行，实在是太好笑了。居然还有这么好笑的事情，原来他一直认为脑子有坑的少爷他今生不会遇见呢？没有想到这种脑残的少爷他是没有遇见，可是他的同伴遇见了。

他看了一眼面色有些羞愧的陈言，他跟着嬴政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真的很好奇陈言的伯父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