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第二日一早就出发离开府城回十里镇的,但因为和董明珠的天然居之约,所以一早来并没有急着走。
左右到午时还有不少时间,待着也是待着,许三花干脆带着黑妞二人在府城好好的逛了逛。
找了几家杂货铺前前后后分开来买了不少芥菜种子和山椒装在马车上,而后又去逛了布庄。
府城的布庄可比十里镇的布庄神气多了,里头除了跟十里镇上一样的普通棉布之外,还有一种棉绸看着跟棉布差不多,但摸着舒服看着好看,颜色也多样得很。
一问价钱,也大不一样,十里镇的棉布涨了价也才十五文一尺,一匹也就六钱银子,可这棉绸得投三十文一尺,一匹就是一两二钱银子,多了一半呢!
但这棉绸摸着确实不一样,穿在身上只怕更舒服,许三花没有犹豫,当下就挑了几个颜色,一口气买了六七匹。
再问棉花,倒是比镇上便宜个五文,许三花便也买了些,够做一家子上上下下的过年衣裳了。
至于家里的下人,说好了一季两身衣裳,也不能少,当下许三花又算着人数分了颜色挑了几匹普通棉布,也加了棉花。
出了布庄,先将马车送回客栈,毕竟这么多东西拉着再往天然居去也不方便。
放好马车之后,再往回走,经过一家糕点铺,许三花想着家里的五花六花,还有她娘胡氏,怀着身子,嘴巴馋,便走进去,买了好几种经放的点心,黑妞眼巴巴的望着,许三花看得好笑,当下就拆了一包拿给黑妞吃。
黑妞笑得眉毛都弯了起来,拿了一块就送了过来,“姑娘吃!”
许三花接了,喂进嘴巴里,跟着黑妞一起跨出了门,往台阶下走。
田家有提着油纸包在后边跟着。
“小贼哪里跑!站住!快给我站住!”
这条街虽不是正街,但也足够热闹,人来人往的,突然,一声尖厉的男声响起,整个街上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闻声去看。
黑妞捧着点心吃得正开心,脚下下了最后一步台阶,冷不丁一个人飞快从她身前跑过,正好撞掉了她手里的油纸包,里头的点心散了一地。
黑妞登时急了,迅速往那人看去,见那人跑得飞快,停也没停,顿时,拔腿往上冲,“前面的!你给我站住!”
这时,那头又有一个人嘴里喊着话追过来,似乎就是刚才发出叫喊的人。
见黑妞往前跑了,许三花顾不得多想,登时和田家有一起追了上去。
最前头那小贼跑得贼快,许三花腿算长的了,超过了前头的男人,也足跑了两条街才撵上了小贼。
此时小贼正脸着地趴在地上,被黑妞整个人给按在脚下,死命挣扎着。
“赔我的点心!”
许三花甫一跑近,就听得黑妞嘴里恶狠狠来了这么一句话,顿时:“…”,却又不由想笑,这人不长眼撞掉了黑妞的点心,活该被撵成狗。
身后男人气喘吁吁的追上来,双手撑在膝上,喘着大气道:“多谢,这位姑,娘,帮我追上,了小贼!”
这人满心感激,黑妞看都未看他一眼,见脚下小贼还敢扑腾,登时就是一个倒拐打上他的后脑勺,小贼痛得大呼一声。
“快赔我的点心!”黑妞吼他。
那小贼被踩得快喘不过气,想都没想赶紧将手里攥着的钱袋子抬起来递给黑妞。
黑妞哼了哼,一把抓过来,丢给身后的男人,踩着小贼的脚却没动,“那钱袋子是别人的,撞掉我点心的是你,你得赔我银子!”
“我没银子,要是有银子哪还用得着偷啊!”小贼回嘴,听声音倒年轻得紧。
黑妞听得急眼,当下就使劲狠狠踩了小贼几脚,看得拿回自个钱袋子的男人直一个激灵,赶紧上前阻止道:“姑娘,还是别打了吧,他撞掉了你的点心,我赔给你就是了。”
这人倒是个好心的,人家偷了他的钱袋,他还帮人说话,许三花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有人赔就行,黑妞一听,就住了脚,回头看那男人,“你赔?”
“我赔我赔!”那男人赶紧从钱袋里拿出一锭碎银子来递给黑妞,“多谢姑娘替我追回了钱袋。”
黑妞没接,先看向了许三花。
许三花正看着那脱离了钳制爬起来的小贼,小贼年纪不大,脸上有些脏,看着有些眼熟。
她冲黑妞点点头,示意黑妞收下。
黑妞咧嘴,高兴的收了起来。
那男人又感谢了一番,又看着那小贼,嘴里说了些小小年纪不要做贼之类的话,就离去了。
那小贼啐了一口,瞪了黑妞一眼,骂骂咧咧的拍了拍身上的灰,抬脚便走。
许三花伸脚,轻飘飘的就绊了小贼一跤,他猛地摔下去,抬头望向许三花,恶声恶气道:“你做啥咧?!”
说着撑着爬起来,抬手就想来拍许三花。
田家有反应迅速,一步上前将他给挡住让他前进不得。
“下次可看清楚点,把人绊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见对方不是好惹的,那小贼撇撇嘴角,认了怂,挣脱了田家有的束缚就想走。
“姜断!”许三花突然喊了一声。
那小贼刚转过去抬起的脚就是一顿,而后猛地回过头来,紧盯许三花,“你叫谁?”
“叫你啊。”许三花咧嘴笑:“姜断。”
这下听得清楚,姜断微愣,“你咋知道我的名字?”
许三花走上去,上下打量着姜断,一身普通不起眼的毛蓝粗布棉衣,灰扑扑的有些破旧,脚下的布鞋穿了两个洞,一张稍显年轻得脸脏兮兮的。
这个样子,跟前世她认识的姜断大有不同。
前世她第一次见姜断的时候,他满脸络腮胡子,肩扛一把弯月大刀,多么的意气风发呀。
如今这个时候见到他,许三花还真的没想到他在几年之前原来也是这么的落魄过呀。
不过,当街偷钱袋,倒还真的像他做得出来的事,无怪乎后来他干的就是偷抢别人东西的勾当呢。
许三花忍不住道:“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当街偷人钱袋,只怕腹中也饥饿难耐吧?你如今住哪里?也是梁州府人?”
姜断听得心中顿觉怪异,这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怎么好像一副跟他很熟的样子?
且还知道他的名字。
他一脸狐疑,“你既知道我名字,还能不知道我是哪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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