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啥啦!?”李氏连忙问起来。
见她反应这么大,许大劳心知她是想多了,忙道:“你想啥咧!我是说,这不是三花也没见着跟村里谁家男娃走得近吗,大家伙不是都怕她那把子彪悍劲吗?我看着徐灿那小子倒是好像不怕,两人还一起打了老虎,今儿又一起往山里去打了野猪,就约摸着不是说没人敢讨三花吗,我看徐灿那小子也不错,三花翻了年也十四了,不知道大茂哥他们晓不晓得,想没想过这个事。”
听许大劳这么一说,李氏暗怪自己想多了,松了一口气,又瞪许大劳一眼,“这没影的事你可别去瞎说,纵算大茂嫂子他们有啥想法,人没说开来,咱就不能乱说,别到时候弄错了,坏了三花的名声,晓得哇!”
许大劳也就是个自个婆娘说说,外头啊,他可是不会去瞎白话的。
当下被李氏这么一说,他也就锯了嘴,起身去喂猪了。
隔壁许大连家的后院柴屋里,天冷,正窝在里头打算打一床茅草盖晚上铺在床板上加上一层暖和些的许大连耳朵动了动,继续手上的动作。
晚间睡在加了一层茅草盖的床板上,看着旁边躺着的婆娘,想了想,没忍住将听到的话学了来。
赵氏听得是双眼噌亮,嘿!她正愁看不惯老许家得意劲又没办法,巴不得大家都说老许家的坏话才好!
上次她就说了,那许三花跟徐灿不明不白的吧!刘氏那烂皮子的还掐她!哼!现在看吧!连他家堂兄弟都这样说了。还能没有的事?大家伙都不是瞎子!
今日往镇上送魔芋豆腐的是许三花,她打算往镇上走一趟,买些盐巴和酱油回来。
和许二树还有许四金许四银两兄弟一起坐着牛车出了村子,走上官道,这才背道而驰。
昨儿许二树和许四金是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赌一把,由许二树赖着老许家众人都借了银钱,凑巴凑巴,加上昨儿赚得银钱,凑够了一两银子,够买一百斤魔芋豆腐,许二树觉得不够,这不,磨着许三花硬是赊给他一百斤,凑足了两百斤,三个小伙子照样借了许老财家的板车,出了村,就将木桶都搬上板车,别了许三花,往白节镇去。
要不是看两个人干劲十足,不好打击他们的上进心,好歹不想着出门约架斗彩了,也就赊给他们了,只言卖出来的银钱都给她买成山椒和芥菜种子带回来就行。
山椒和芥菜种子买着作甚许二树知道,许四金不知道,但想着老许家的调料,他脑子灵,约摸有些猜想,但老实的没有去深想,如今他们一家算是都在靠着许三花做工赚钱养家呢,许三花又那么虎,从小一起长大看着的,他可不敢惹她。
赶着牛车到了镇上,将魔芋豆腐搬下来放到陈婆子的豆腐摊。
陈婆子忙将昨日卖得的魔芋豆腐的银钱拿给许三花。
许三花没接,只道:“这银钱,加上今日卖完了魔芋豆腐的,都不用结给我,全给我做成豆腐,我后天来取,陈婆婆可做得及?”
陈婆子一听,登时算起了账,昨天的魔芋豆腐都卖光了,还不够卖呢,今日肯定也能都卖完,除去她的工钱一共一百文,剩下的,差二十斤就是正好两千斤的豆腐了。
一听许三花又要这么多豆腐,陈婆子见惯了,也不多问了,连连道:“做得过来,做得过来!”她等下就带话回去,喊儿子将豆子多泡些,再喊邻居帮帮忙,两千斤,怎么也要做出来!
听说三花丫头家都开作坊了,招了老些人做工呢,这才多久啊,他们家就起来了,她是开不了作坊,但靠着三花丫头也挣了些钱,请邻居帮帮工的几十文还是舍得的。
许三花说好豆腐的事,便要转身往粮油铺去,陈婆子还想跟她说啥,还没有来得及开口。
一个赶得早来陈婆子豆腐摊上买魔芋豆腐的,见到许三花,也不惧她了,连忙问:“许家丫头,你们家这吃食摊子还开不开?我儿就爱吃你们那铁板豆腐,我自个买了豆腐做了,做不出来那味道,他都不吃!还有,那调料咋不放到陈婆子这豆腐摊上一起卖?我上次买的两包都吃完了,吃惯了,不用它做菜,这菜烧出来都吃不香了!”
旁边有人听着,也凑上来,“是啊!啥时候出摊啊,我们都等着买调料呢!”
许三花刚跟人谈下了调料生意,眼下也不好多说,只道:“很快,很快了,最近忙不过来。”
十里八村的,如今谁不知道孤山村老许家?都知道他家开了魔芋作坊,请了好多村人做工。
听许三花说忙不过来,也没人质疑,想着都建作坊了,可不就是忙不过来嘛。
也就笑言他们等等。
陈婆子给人麻溜称了魔芋豆腐,空出手来了,见许三花已经要走了,忙叫住了她,一脸神神秘秘道:“丫头,你没往镇上来,还不知道那熊二爷出了事吧!”
许三花停住,挑了挑眉,一脸倾听的神情。
陈婆子还待要说,旁边几个妇人也憋着这茬,见陈婆子开了头,都争相恐后说了起来。
“听说是那高县丞摊上事了,被人举报贪污,叫知府大人派人抓去了府衙审问,结果不知怎么的就牵扯出了十几年前轰动整个梁州府的水匪大案来了!”
“许家丫头那时候还没生吧?你可不晓得,那是怀庆八年的事了,咱们淮安县出了一帮子水匪,猖獗得很,在淮滨河上抢过往商船货船无数,杀人如麻,那时候的梁州府总兵徐志诚率兵剿匪,听说有人提前通风报信让徐总兵的剿匪计划被水匪尽知,导致徐总兵在内五百兵卒皆丧水匪之手,无一幸存呢!可惨了!”
“后来啊,这事被彻查,不知咋的就说是当时的的盂县令就是那通风报信和水匪勾结的人,皇上下旨抄斩了满门!”
“就是就是,你可晓得,那盂县令家还有人幸存的,听说这次站了出来,击鼓状告高县丞,正好就碰到了一起,那盂县令的后人听说还带着证人,就是当年逃走的水匪头子,一起指证高县丞才是当年与水匪勾结的人,还有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