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萨齐因的话，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开始认真的探讨起了这个话题。

“发展，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根本方法！”

“历史是一堆灰烬，但灰烬深处仍有余温。”

“妮露：我听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哈哈哈弹幕里忽然出现一堆我高中摘录过的名言。”

萨齐因继续道：“就在我打算结束生命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得到了这枚可以存放部分意识的冠冕。我将自己的经历录入其中，又让教令院代为打理我的家产。”

艾尔海森悠悠道：“果然，与教令院签订的『合同』，其实更像是你的『遗嘱』。”

“可既然你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又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

听到艾尔海森开口，水友们都放心了不少。

“海哥：你继续说，我看着。”

“看来这些都在海哥的意料之中啊，不过海哥下场这把就稳了。”

“派蒙都吓飞了哈哈哈！”

萨齐因回头朝艾尔海森看去，“先前已经说过，我做过许多关于人性的实验。你可以理解为，这是我众多实验的最后一个。”

“教令院不缺天才，每代都有闪耀的明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盼望着有一天，有人能解开人性的死结，让世界走向正确的方向。”

“也就是说……”艾尔海森悠悠道：“你想要的继承者，既要是天才，又要能体会普通人的痛苦。这样才能对人性、对社会、对这个世界有更清晰的认知。”

卡维似乎有所触动。

艾尔海森继续道：“你是否想过，财富会麻痹人心，令他们失去对外界痛苦的感知。继承你财富的理想主义者未必能走到最后。”

“你很聪明。”萨齐因赞赏道：“但我知道，你并非能够理解我想法的那类人——对我来说，这也是实验的一部分，是我对人性的考察。”

“无论继承者因我的研究而痛苦，还是沉溺于虚假的快乐之中，我的研究都会更进一步。”

“我为世界的本质感到痛苦，我为沉重的历史感到惋惜，我为未竟的研究感到遗憾。”

“所以，卡维，亲爱的孩子……”萨齐因激动的朝卡维看去，“你将为我所用。”

“你…”卡维有些迟疑，“确定要将所有的东西送给我，交由我来处置？”

萨齐因点头道：“我相信我的眼光。戴上冠冕，替我走完这条路吧。”

卡维朝放着冠冕的台子走去，伸手朝冠冕拿去。

看着卡维将冠冕拿在手中，萨齐因像是一位老师一样问道：“那些结论会让你感到痛苦吗？还是说大量的财富会让你感到麻木呢？我期待着你的答案。”

“我所做的研究，已经全部寄放在阿——”

萨齐因刚说到这里，便震惊的发现，卡维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将冠冕戴上。

甚至还一下将冠冕狠狠扔了出去。

“欸？！”

妮露震惊的站了起来。

“哦？”

艾尔海森倒是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些许。

“啊啊啊啊！卡维高光时刻！”

“艾尔海森：干得漂亮卡维！”

“学长摔掉冠冕这里真的是……他到底还是卡维啊。”

卡维咬紧牙齿，沉声说道：“我的人生已经很倒霉了，不想再招惹更多痛苦的事情。”

“你的钱我不会要。”

“你不是说，你观察了许多正在遭受苦难的人吗？”

“那就用你留下的产业去帮助那些人吧。”

听到卡维的话，萨齐因先是有些惊讶，随后面色逐渐平静下来。

萨齐因的虚影逐渐消散，在消散前的刹那，嘴角似乎露出了些许笑意。

“宏大的理想未必能对抗虚无，微小的选择却可以。”

“这里萨齐因笑了，说明他认可了。在最后的实验里，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论。”

“萨齐因看到了人性的光芒，这也是他的实验结果吧。”

“好喜欢学长啊，他的理想从来都不是空谈。”

当萨齐因消失之后，卡维看着地上被自己摔的粉碎的冠冕，微微喘息道：“这样…就结束了吧。”

“卡维……”

不远处，派蒙和荧有些担心他的情况。

“你没事吧？身体感觉怎么样？”

提纳里也开口问道。

“我…没事…唔…”

卡维缓缓摇了摇头，“谢谢你提纳里，别担心。”

提纳里继续道：“别太勉强自己。”

妮露也有些担心，开口想问些什么，“卡维先生…”

这时，艾尔海森插话道：“虽然冠冕被卡维选手摔碎，但他在摔碎前就已完成比赛。”

“按规则，他是第三轮比赛的胜者，从总积分来看，也是本届学院争霸赛的冠军。”

“作为学员争霸赛的冠军，以及萨齐因亲自拟定的继承者，卡维选手享有对萨齐因所有财产的继承权。”

“我再问一次，你确定要捐出萨齐因所有的财产吗？”

“我刚刚说过了。”卡维面色坚定的开口道：“他觉得这个世界不好，那就用他留下来的产业去做一些改变。”

“单纯的否定不能促成任何结果。我和他…不一样。”

听到卡维肯定的回答，艾尔海森似乎有些欣慰。

“海哥说出了真相，萨齐因的实验已经完成，因为卡维摔碎的冠冕就是答案。”

“海哥好欣慰的样子。”

“他可能只是不想搬出去（doge）”

艾尔海森点头道：“好，作为书记官，我会将这件事记入档案。”

“至于这些财产具体的使用细节，赛后将由贤者亲自与你沟通。”

“…就这样吧。”卡维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不知道那个人的研究是否正确，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去完成。”

“我只知道，让一切停在这里，所有参赛者就不会感到痛苦。”

“我们不会是最后一届，将来还会有人来到这个比赛…还会有未来的学者继续为这个赛事前赴后继。”

“萨齐因的话会让人痛苦。所以…到此为止，不要再继续传播下去了。”

卡维并没有为他所做出的选择有丝毫的后悔，尽管那是一笔可以改变他的命运甚至人生的巨大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