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五月二十二日,进山祭祖的日子到了。
天色未亮,姜家族人们全都起床了,先是净水沐浴、梳理干净,换上全新的祭祀礼服,而后按照辈分高底、年龄大小,在祖宅大门前整齐列队。
天亮时分,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青壮男子们骑马、老弱妇孺们坐车,携带着大量的贡品,缓缓的启程出发了。
另有两百多名仆人、三百多名亲兵随行,前者负责伺候姜家族人,后者则负责护卫安全!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匹肥壮的黄骠马,上面端坐着平阳镇总兵官—姜瑄,身后跟着一大群青少年。
其中十二个,是姜瑄自己的儿子,有嫡有庶。
还有两个是姜镶的儿子,分别叫做姜鸿、姜途。
队伍刚刚启程,姜鸿、姜途就凑过来说道:“三叔,临行之时,父亲大人叮嘱过,咱们姜家的仇人不少,因此进山祭祖之时,一定要多带兵马、以防不测,您看是不是再抽调一些兵马过来,护卫族人们的安全?”
“哈哈,二哥有点多虑了,咱们姜家有些仇人不假,可这些仇人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不敢在庆阳府闹事,再说了,咱们带了三百多名亲兵,还有两百多名仆从,护卫安全足够了!”
“这个嘛……三叔言之有理!”
虽然临行之时,姜镶反复叮嘱两个儿子,一定要多带兵马,护卫安全。
可姜鸿、姜途和姜瑄的看法一样,认为在庆阳府这一亩三分地上,姜家就是天王老子,谁敢跑来行刺?
退一步说,就算真蹦出几个不要命的刺客,三百亲兵足够对付了,因此上,二人不再继续劝说,而是趾高气扬的跟着队伍一起前进。
……
队伍很快出了庆阳城的西门,而后沿着大道向西北方向行进,并在大半个时辰之后,来到了小崆峒山脚下。
接下来,将马匹、车辆全都留在山脚下,交由一部分仆从负责看守。
余下的人则沿着青石铺设的台阶,继续向山上前行,并很快抵达了目的地。
姜家的坟茔地,位于一片向阳的斜坡上,其中辈分最高的祖宗埋在了最前面,后辈子孙们的坟墓则沿着斜坡向左后方、右后方扩散,呈凤凰展翅之状!
这种布局是有讲究的,叫做:凤凰展翅子孙旺,后辈更比前辈高!
意喻着姜家子孙越来越多、官职越做越高!
接下来,先将带来的大量贡品,放在了祖坟前面的青石贡台上面,而后姜家子孙们列队整齐,跪地行叩拜大礼。
还准备了一篇祭文,由族内一名辈分最高的老者负责宣读。
“崇祯七年、岁在甲戌,五月时节、子孙聚集,以祭先祖,忆我姜家先祖,品德……轰……轰!”
老者刚念了几句祭文,异变突生,原来是埋在地下的两百多颗冲天雷被引爆了,将正在祭祖的姜家族人们炸的支离破碎、血肉横飞,连带着亲兵、仆从都死伤了不少。
巨大的爆炸过后,从周围的树林中涌出了大量的黑衣蒙面人,手持各种兵器,犹如狼群一般冲了过来,见人就杀、逢人就砍,毫不留情。
“弟兄们,凡是穿着祭服的都是姜家人,不论男女老幼,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吼!”
……
“有刺客、刺客们杀过来了……顶住、顶住啊!”
“这些刺客太厉害了,实在顶不住了,还是各自逃命去吧!”
……
姜瑄毕竟是上过战场的武将,反应比一般人敏捷的多,在爆炸发生的瞬间,立刻双手抱头趴在了地上,故而没有被炸死,只是左臂、后背上受了一点轻伤。
而后爬了起来,一边查看族人们的伤亡情况,一边命令亲兵、仆从们挡住冲过来的刺客,可是根本挡不住。
原来此番参与行动的血滴子成员们,大都和白玉虺一样,和姜家有着血海深仇,现在到了报仇雪恨的时候,人人都奋勇拼杀,甚至是以命换命!
反观姜家人这边,一向专横霸道、嚣张跋扈,对身边的亲兵、仆从们一点都不好,经常的打骂、责罚、扣月例银子。
因此上,亲兵、仆从们的忠诚度并不高,平时充当一下狗腿子,欺负一下老百姓还可以,真要生死相搏就不行了,因此只是稍做抵抗,就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
没了亲兵、仆从们的保护,姜家人就成了一群羔羊,嚎叫着四散奔逃,却难逃被杀掉的命运。
只半柱香时间,姜家男女老幼数百口人,就全都倒在了血泊当中。
接下来,白玉虺带人来回查看,以免有漏网之鱼。
“姜家主要人物的尸首都找到没有?”
“回首领的话,姜家主要人物的尸体基本上都找到了,只是少了平阳镇总兵官—姜瑄的尸首!”
“立刻查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刚才拼杀之时,有一些亲兵、仆从逃了出去,肯定是逃回庆阳城送信了,城内驻军得知消息,会立刻赶来救援的,咱们没有时间慢慢搜查,立刻撤离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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