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之后,清晨时分,天雄军的中军大帐内,督师—卢象升、监军—高起潜和一众将领们再次聚齐,商议继续和女真军作战的事情。
吃过一次亏之后,女真军肯定提高了警惕,想要如法炮制、再打一场伏击战,只怕是不可能了,只能另谋良策。
偷营劫寨?
断其粮道?
火攻?
水淹?
……
从清晨到中午,众人一连商议了好几个计策,都觉得难以实施,正一筹莫展之际,一名专门负责侦查敌情的游击副将,带着满脸焦急之色,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大帐门口,和负责守护的中军官耳语了几句。
中军官立刻进帐,对着卢象升耳语了几句,后者挥了挥手,示意亲兵们将那员游击副将放了进来。
副将进帐之后,立刻单膝下跪行礼:“卑职参见督师大人!”
“免了,刘将军,何故如此慌张?”
“回督师大人的话,女真鞑子撤退了!”
“撤退了,此话当真?”
“卑职不敢虚言,就在刚才,卑职亲自带人查看过,女真鞑子真的撤退了,大营内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一片狼藉,似乎撤退时十分慌乱!”
“撤退、狼藉、慌乱……这是出什么事了……刘将军,你多带几队游骑出去,一定要探查清楚女真鞑子的去向,而后速速回报!”
“卑职遵命!”
……
刘副游击将军转身离开,带着几队游骑兵出了大营,侦查情况去了。
下午时分,情况探查清楚:女真军放弃原来的大营,向北撤退了四十余里,而且并未重新安营寨扎,从迹象上看,是要继续向北撤退。
这就奇怪了,几天前的伏击战,女真军虽然损失了一些人马,可是元气未伤,仍有继续打下去的实力,为何会突然撤退呢?
女真军入关几个月,人困马乏,不愿再战,要带着劫掠来的人口和财物返回辽东?
女真人的老巢,辽东那边出现了大变故,不得不撤兵回去?
……
又或者,统军将领出了问题?
卢象升反复思索,认为最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最大,也最合理了。
“秦将军!”
“末将在!”
“你之前说过,几天前的伏击战中,你用火炮击中了奴酋—阿巴泰?”
“正是,而且末将肯定,阿巴泰被火炮击伤了,否则正在冲锋的女真军,不会一下子溃败回去!”
“既然如此,阿巴泰回营之后,会不会伤重难治,一命呜呼了呢?”
卢象升说话之时,语气明显有些激动,如果阿巴泰死了,女真军失去主将,人心大乱,只好向北撤退,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更重要的是,阿巴泰一死,女真军群龙无首,自己趁机率军大举进攻,肯定能打一个大胜仗!
这时候,在场的一众将领们也明白过来,脸上全露出了兴奋之色,真能打个大胜仗,大家都有功劳、都有封赏,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只有秦锋一脸平静,略加思索之后,摇了摇头:“回督师大人的话,依末将之见,阿巴泰并未身亡!”
“哦,理由?”
“如果阿巴泰真的死了,其部下将领们为了稳定军心和局势,就该秘不发丧,稳步后撤才是。
如今女真军虽然后撤了,却表现出一副慌乱的样子,这十有八九是装出来的,目的是引诱我军追击,而后中途设下埋伏,伏击我军!”
“嗯,言之有理!”
卢象升点点头,认为秦锋说的很有道理,阿巴泰很大可能没有死,是在故弄玄虚、暗中设伏。
不过嘛,也有一定可能,阿巴泰已经死了,女真军人心大乱,真的在撤退。
究竟是生是死,眼下根本无法证实,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必须追击女真军。
因为之前女真军横扫大同府境内十几个州县,劫掠了大量的人口、牲畜、财物,如果让他们带着这些东西,平平安安、大摇大摆的退出长城,返回辽东老家去,卢象升没法向朝廷交代。
还有东林党的御史言官们,肯定会像疯狗一样上本参奏,不咬下几块肉决不罢休,那个后果,承担不起啊!
因此上,必须追击女真军,将被掠走的人口、牲畜、财物抢回来才行。
追的话,又担心中了埋伏,怎么办?
沉思片刻,卢象升想出一个办法来,就是将八支人马合为四队,来一个齐头并进、互相掩护,这样就不怕女真军打埋伏了。
接下来,经过一番商议,众将都同意了这个办法,并编好了行军次序:
京营总兵官—王朴、大名镇总兵官—虎大威两支人马编为第一队。
平阳镇总兵官—姜瑄、阳泉镇总兵官—王通两支人马编为第二队。
洛阳镇副总兵—王绍禹、开封镇副总兵—陈永福两部人马编为第三队。
宣府镇副总兵—杨国柱的人马,和秦锋的天威军编为第四队。
四队人马,齐头并进,彼此相距不超过二十里,互相掩护侧翼,及时沟通消息,谁也不要轻敌冒进,这样就不怕女真军设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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