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五年—十月初九,秦锋带领队伍离开了华州城,而后向东北方向急行。
十月初十,队伍离开了华州,进入同州境内。
奇怪的是,进入同州境内之后,秦锋立刻放缓了速度,每天只行进十几里路便安营休息。
如此行为,让随行的亲兵们很是不解,却没人询问原因,只是执行命令,因为亲兵们都知道,自家将军大人一向诡计多……不对,是足智多谋,此举必有深意!
十月十五日,秦锋下令,队伍停止前进,原地休息,养足精神。
亲兵们服从命令,吃饱喝足,喂好马匹,而后钻进帐篷中睡觉。
下午时分,秦锋再次下令:全队集合,准备出发。
“嗖……嗖……嗖!”
亲兵们训练有素,很快就准备完毕,夸上了精神饱满的战马,排列出整齐的队伍。
熊大、熊二上前禀报:“将军大人,弟兄们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好,启程出发,快马加鞭,前往华州城!”
“华……华州城?”
队伍进入同州六天,马上就要到同州城下了,此时突然返回华州城干什么,华州的赈灾事务不是已经检查完毕了吗……熊大、熊二很是不解,甚至怀疑自家将军是不是口误,将同州城说成了华州城。
“没错,就是去华州城,怎么,不明白?”
“卑职们愚钝,还请将军大人解惑!”
“呵呵,依你们兄弟两个之见,那位丁知州为人如何?”
“回将军大人的话,丁知州恪尽职守、不贪不占、爱民如子,乃是一位难得的大清官,这是咱们亲眼所见啊!”
“哼,有道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记住一句话:天下间的人和事,耳听者为虚,眼见者亦未必为实!”
“大人的意思是?”
“杀一个回马枪,日夜兼程返回华州城,本将军到是要看看,那位丁知州究竟是人是鬼,是人,我敬重他,并向总督大人保举重用,是鬼,我就宰了他,让他永不超生!”
“啊?”
“立刻启程,前往华州城!”
“遵命!”
随着秦锋一声令下,队伍立刻调转方向,快马加鞭,直奔华州城而去。
而且避开大路,专走小道,以免暴露行踪!
………
长话短说。
第二天中午,风尘仆仆的队伍来到了华州城下,而后直奔寇公祠。
祠堂前面的粥棚还在,可几十口大铁锅里熬煮的东西变了,从颗粒饱满、香气四溢的粟米粥,变成了又苦又涩的野菜汤,里面别说米了,连粗糠都没放一把。
这样的东西,怕是连牲口都不愿意吃,却成了灾民们的口粮。
看到秦锋一行人突然出现,在场负责的小官顿时傻了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又拧了拧,确定没有看错,这才结结巴巴的说道:“秦……秦……秦将军,您怎么回来了?”
“本将军问你,赈灾用的粮食呢,为什么给百姓们喝野菜汤?”
“小人不知,上面发下来的就是野菜,小人只能熬野菜汤给百姓们喝了。”
“哼……砰……哗啦!”
看到这种情况,秦锋火冒三丈,一脚踢翻了面前的野菜汤锅,而后翻身上马,带着队伍闯入城门,很快便来到了粮仓前面。
负责看守粮仓的小官,同样被吓了一跳,脸色惨白,哆哩哆嗦的问道:“秦……秦将军,您怎么回来了?”
“少说废话,速速打开仓们,本将军要进去检查!”
“回将军大人的话,粮仓重地,没有知州大人的命令,小的们不敢开门,要不您明天再来,小人……”
“哼,来人啊,绑起来……熊大,开门!”
“遵命!”
看守粮仓的小官试图阻止,立刻被亲兵们按倒在地,用绳索捆绑了起来,而后搜出钥匙,打开了粮仓大门。
粮仓里面的情况,看起来和前几天一样,屯子里都堆满了各种粮食。
秦锋取来一根铁戳子,狠狠戳进一个粮屯里,再抽出来一看,凹槽中根本不是粮食,而是白花花的沙子。
再插一个,抽出来一看,沙子!
第三个,沙子!
第四个,沙子!
……
“秦将军,误会,都是误会啊,你听本官狡辩,不是,你听本官解释啊!”
粮仓门口响起了叫喊声,原来是丁知州得到禀报,急忙带人跑了过来。
与前几日相比,丁知州的变化很大,旧官服、旧官靴都不见了,换上了全新的服饰,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脸上还有乱七八糟的胭脂印子。
显而易见,这位丁知州刚刚在喝花酒,而且陪伴的女子不止一位!
“没什么误会的,来人啊,全都绑起来!”
“我乃是华州知州,朝廷命官,你们谁敢绑我!”
“噗通……嗖……哎呦!”
丁知州拿出官威,试图抗拒抓捕,可惜一定用都没有。
亲兵们都是秦锋训练出来的,只要一声令下,别说一个小小的知州了,就是天王老子也敢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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