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斑斓河流横空挂在的洪荒大地上方,其宽由须弥山至昆仑山,其长从娲皇宫始至混沌深处。
而那始端其实也非娲皇宫,大河的两端都在无限延伸,在无尽的混沌中。
洪荒大地,无数人在抬头仰望,就连紫霄宫都敞开大门一探究竟。
“这是什么?”
境界越高越能感受到这条大河的恐怖,不敢轻易涉足。
作为离得最近的女娲和西王母,早在第一时间避开此地,宫殿还完好的矗立在河流中,看不出任何异样。
“女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光是三清,连不愿意露面的平心都赶来了。
“怎么回事也不关你的事。”西王母哼了一声呛着说。
气的太上瞪眼吹胡,“西王母,不要以为你是天后就可以跟我这样说话,这件事是你们搞出来,事关洪荒大地万物生灵,最好说清楚。”
西王母紧张兮兮的看向女娲,她不知道圣人到底有多大能耐,不知道能不能截断河流,可是天帝还在里面。
女娲也不愿意节外生枝,虽然这条看起来凶猛,但暂时没什么危险,也许等太一出来一切就会恢复。
“这是一个意外,你们不用担心。”
眼尖的人已经发现这里没有太一的身影,但为何西王母会在此地,好像一切不言而喻。
“太一呢?身为天帝,不会躲起来了吧。”
元始轻笑着环顾一圈,特别是望向娲皇宫,矗立在斑斓大河之中任由冲刷,却没有一点异常,然而他并不打算探查,河流带给他的心悸,让他畏惧。
“阿弥陀佛。身为天帝,其责在洪荒,还请出来见一见吧。”
接引也想知道他们三人在搞什么。
西王母缄口不言,眼神飘忽。
女娲在众人注视下沉默。
“这件事,是他搞出来的?”
太上很快就有了结论,大骂道:“他为了自己搞出这么危险的东西,把洪荒万灵放在何处,我看这个天帝也没必要当了。”
元始附和道:“当不当的另说,太一这么久都不现身,是不是藏在里面?是不是出了意外?”
西王母双眉一竖,抬头喝斥道:“你少放屁,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女娲亦是不悦,“诸位请回吧。”
“哼。”
问又问不出什么来,只是大家确定了太一现在不是很好,这条大河也许就是他的希望,只是那种气息让他们五位圣人都感到压力,内心在抗拒。
走之前,太上瞪着西王母说:“你最好让天帝快点出现,我们几个有要事和他商量。”
等他们走后,平心才来到女娲身边,轻声说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太一此去不明,我看他们是在等一个契机。”
“平心娘娘,你有没有办法…”
眼珠是烛九阴的,是巫族的,平心原先也是巫族,所以西王母早就迫不及待地想问一问了。
平心摇了摇头,望着绚丽的河流,看着偶尔会翻起的小小浪花,只有寸许高,但每当有浪花出现时,都会让人感到揪心。
“烛九阴好像找到了时间本源。”
平心不再说了。
这条河…
如果真的和时间本源有关系,那太一真的就岌岌可危了,虽然她们不懂时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其实里面很好,无数光团组成的大河,当他们待在眼珠里时是静止的,当封印打破就有了流动方向。
一个散发着金色毫光的人拼命的逆流而上,沿途的光团好似格外的嫌弃,为他让开一条道路。
越往上,太一感受到自身的时间流动越缓慢,元神不再逸散,甚至还会从大河之中收回来很多,这让他明白这些都是以前自己丢掉的元神碎片,现在通过这种方式被吸引回来,壮大他的元神。
那里有一只金乌在注视着他,但却没有被吸引过来,全程随着他的身形转动视角,目送他离开。
那是妖族的元神。
继续往前,一切都是枯燥的,他的元神已经回归到了刚刚成圣的巅峰,然而他还是没能找到成圣的办法。
他想过从这里出去,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一样,内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能这样做,会死的。
所以太一就乖乖的逆流而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世界突然一下静了。
在河流中也是静,但不同,是心静了下来。
前方是一座绿油油的岛屿,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横卧在河边,还有一颗粗壮的大树,树干上有很多颜色不一的光斑,垂下的枝条散发着白色毫光。
这似乎是尽头,但又不是。
太一从河流中冲出来,落在岛上,他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鸿钧。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会那么做了。”
鸿钧只是一道分身,而且幻灭不定。
太一沉吟着摇头,“难道一切都是早已算计好的吗?”
“对,世间一切早有定数,包括你的出生。”
“我的出生?”
太一诧异的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在斑斓大河的另一边是一条清澈的河流,里面还有很多模糊的景象。
走过去可以看到斑斓大河流进了一片灰雾蒙蒙的地带,又流出清澈的水源,灰雾渐渐变得稀薄,景象当中有一个人,举着斧头劈下。
盘古开天地。
在他旁边还有更多的景象,蘑菇云、流光、黑洞等等。
顺着往下看去,有一大片星空覆盖这片区域,里面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清。
“这…”
太一瞠目结舌的回过头,再看另一端的斑斓,好像自己是从那边逆流上来的,元神也是把碎片吸收回来恢复的。
不可能两边都是源头吧。
而且这看上去是循环一圈的河流,两头居然都是往一个方向流。
鸿钧笑着说:“很不可思议?觉得两边都是一样?”
太一点了点头。
鸿钧摇头,指着清澈河流说:“你是从这边来的,也是从这边进去的,但却是从那边出来的,还不明白吗?”
太一仔细盯着,甚至蹲下身把手伸进去,撩起水花,鸿钧也只是看着没有阻止,他所做的一切都对河流中的景象造不成什么干扰。
“一切都有天定,不只是你,还有更多的人和你一样在做同样的事,我们都无法改变什么。”
太一明白了,自己不是唯一的幸运儿,但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条斑斓的河流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