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书,大唐天将军!
李隆基现在直接称呼杨玉瑶等为“姨”,大姨、三姨、八姨,以示亲近。
宴会开始后,李隆基让李瑄坐在他身旁,宫廷最好的美酒佳肴呈上。
这也使李瑄距杨玉环近在咫尺。
杨氏三姐妹都知道李隆基对李瑄宠爱有加,所以都敬让着李瑄。
如果说别的官吏贿赂他们,让她们诬陷一个人,她们绝对敢。
但如果让她们诬陷李瑄,她们一定不会这样做,因为这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倒是杨玉瑶看李瑄的眼神颇为痴迷。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李瑄根本不受她的诱惑,好似宦官一样,没那方面的情欲。
可李瑄俊朗刚阳的面孔,每次看到,杨玉瑶都不能自已。
特别是杨玉环向她们讲李瑄面对猛虎时的英勇,听得她高潮亢奋。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得到。
心中就像被什么挠了一样,痒痒的。她发誓一定会寻找合适的机会。
“七郎,李龟年谱有新曲,你听听看…”
李隆基说着,端起酒杯。
“在曲子方面,圣人才是举世无双。”
李瑄赶紧起杯敬李隆基。
说话间,宫廷第一乐师李龟年开始演奏。
他不需要伴奏,吹奏横笛时,悠扬婉转。
虽然算是上顶级的技艺,但李瑄每一次见到李龟年,就想起“落花时节又逢君”。
此时李龟年在宫廷之中,风光一时无两,让李瑄颇为感慨。
接着,又有几曲歌舞。
李隆基要是开心,李瑄就为李隆基敬酒。
这时,是一名虽年近三十,却颇有风韵的女子,带着一群年轻貌美的舞女,在宴会上舞蹈。
这成熟的女子高髻广裳,穿得如同仙女一样。
她们跳的是《凌波曲》,如同凌波仙子一样,在玉笛、琵琶、羯鼓之下翩翩起舞。
领舞女子,轻盈的舞态似空中浮云又似晴蜒点水,如龙宫中的仙女,在波涛中飘来舞去…
“七郎,这曲子为《凌波曲》,领舞者为宫廷第一舞者谢阿蛮。此曲为圣人所做,谢阿蛮舞之,富其神采。”
杨玉环向李瑄介绍舞女的身份,曲子的来历。
“我听过她的名声。”
李瑄鼓掌的时候,也惊奇谢阿蛮。
因为谢阿蛮很像后世的“明星”,他妹妹李玉莹就观看过谢阿蛮的演出,非常崇拜。
每次谢阿蛮在某个王府内演出,李玉莹就会和士女们跑去观看。
他知道谢阿蛮是自开元后期以来,最受李隆基宠爱的舞者。
一舞毕,会引来士女们如潮般的热情。
她和李龟年一样,名字虽在“乐籍”之中,却在内侍省列册,享受五品官吏的俸禄。
杨玉环见李瑄看的出神,不时附掌,也不再说话,静静地看谢阿蛮表演。
凌波舞完毕后,谢阿蛮一礼退下。
“圣人,七郎要远赴边关,宴乐不应该这样没意思。”
性格最大胆的杨玉瑶来到李隆基身边,娇声向李隆基说道。
“三姨想要如何啊?”
李隆基笑着问杨玉瑶。
这样的歌舞他欣赏几十年了,再精湛的技艺,也会有腻的时候。
所以最近几年,他玩游戏比较多。或者看马毬比赛,可以让他产生期待。
“我们姐妹三人都会乐器,圣人和玉环也精通音律,七郎琵琶精湛,我们自己弹奏。”
杨玉瑶缓缓说道,她要让李瑄看看她的技艺。
“当如此!”
李隆基拍手。
“圣人,臣会得曲子不多,必然跟不上圣人的节奏,不能打扰圣人的雅兴。臣愿意以劣技琵琶独奏。”
李瑄立刻向李隆基说一声。
他本就是业余选手,李隆基、杨玉环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他哪能争风度呢!
“可!那我也演奏羯鼓。”
李隆基没有勉强,他知道李瑄没有空闲去演奏乐器。
“臣不敢让圣人演奏。”
李瑄拱手说道。
“这是私宴,没有那么拘束,朕在宴会上奏乐的次数可不少。”
玩乐方面,李隆基向来放得开。
“只有曲可不行,妾身就跳一曲舞。”
杨玉环向李隆基说道。
“哈哈,玉环的舞,我可是百看不厌。”
李隆基哈哈一笑。
她最喜欢看杨玉环跳《霓裳羽衣舞》,但那样的大舞,需要很多准备,而且不适合在小宴上跳。
霓裳羽衣舞恢宏大气,是展现盛唐气象的舞蹈。
“我先来!”
杨玉瑶毛遂自荐,第一个表演吹箫。
她技术很好,平时应该不少练习。
一曲落后,虽然大家都在鼓掌,但杨玉瑶神情很泄气,好像也没有吸引李瑄多大的注意力。
韩国夫人弹琴,秦国夫人奏笛。
杨家姐妹不仅个個貌美,还多才多艺。
轮到李瑄弹奏琵琶。
他对几首曲子很熟练,如果说精通,却也算谈不上。
最近李瑄在研究《十面埋伏》。
这首荡气回肠的曲子,这个时代并不存在。
李瑄只是在前世听过,并不知道曲谱。
但那种旋律,却让他难以忘记。
熟悉音律后,他能大概推演出《十面埋伏》的曲子。
回去后,李瑄会找长离,看看能否恢复这首琵琶名曲。
李瑄知道自己弹奏的比不上宫廷的乐师,而众人都很给面子在鼓掌。
包括李隆基也是,相比于杨玉瑶,杨玉环含蓄一些。
接着,是李隆基表演的羯鼓。
李隆基不愧是音乐高手,举止豪放。
他敲动羯鼓的时候,激烈的时候,如黄河咆哮奔涌,疾速的时候密集如雨点拍打,缓和的时候,仿佛让人心跳跟着每一次落鼓。
有连贯的时候,配合着李隆基的举止和眼神,让羯鼓的韵律发挥到极致…
“圣人之音神妙…”
李隆基打完羯鼓后,李瑄站起身恭贺。
李隆基在音乐方面的成就,古今君王无有企及,哪怕是未来。
他不仅自创许多名曲,而且精通各种乐器,还会填词。
“七郎以后要学习羯鼓,这才是男人的乐器。”
李隆基卸下羯鼓。
诸乐器中,他最爱羯鼓,掌控羯鼓的节奏一绝。
他认为自己是千古帝王,羯鼓能衬托他的豪放。
“闲暇之余,一定会学习,但圣人的羯鼓登峰造极,我终极一生都难以达到!”
李瑄点头的同时,还不忘恭维李隆基。
李隆基很受用,他也认为他的羯鼓无人能及。
有幸见过的大臣,无一不拍案叫绝。
李瑄为李隆基呈上美酒,两人同饮一杯。
趁着杨玉环去更换衣服之际,李隆基与李瑄闲聊道:“七郎能在宗圣观为我和玉环祈福,据宗圣观主上书,七郎在紫气东来的时候祈福,无比虔诚,那一日的天地紫气是往日的十倍,这样的异象代表这什么呢?”
“这一定是预示着圣人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只有圣人这样的千古明君,才会出现这样的现象。”
李瑄颇为动情地向李隆基说道。
他知道这一定是宗圣观主瞎说的,用以取悦李隆基。
天地紫气即便有,那也不可能在祈福的时候飙升十倍。
他没有说“万岁”,而是说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却让李隆基很舒服。
李隆基虽然崇尚道教,渴求“不死药”,但秦皇汉武已经向他证明天底下不能得到。
如果能这样活到百岁,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也无法与他比较了。
“七郎在终南山,可遇诗兴?那等仙山,不留诗篇,实属遗憾。”
李隆基饶有兴致地向李瑄问。
“臣仰慕在终南山无拘无束的人,想在深山中寻找真正淡泊明志的隐士,可惜没找到。所以写了一首诗《寻隐者不遇》。”
李瑄明明找到李泌,却说没找到“大隐士”。
“快念一番。”
李隆基让李瑄当场念出来。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李瑄将这简短的小诗念给李隆基听。
李隆基听后眉头一皱,这首诗仰慕隐士,有想去当隐士的念想啊!
七郎怎么能去当隐士呢?
这种大才当为国效力啊!
“国家正兴,七郎这样的念想可不能产生啊!”
李隆基郑重向李瑄说道。
“臣看隐士自力更生,无拘无束,非常羨慕,心想着以后臣一定会隐居深山。不过需等到圣人被诸国尊为‘天可汗’的时候。”
李瑄通过小诗隐晦提出他随时可以辞去官职、爵位。
让李隆基不会猜忌他,还想挽留他。
让李隆基在心理上改变。
“七郎是奇才,当有个性!”
李隆基听后欣喜,这才放心。
他幻想着由尺带珠丹带头,尊他为“天可汗”的时刻。
现在虽然有部落称他为“天可汗”,但那些部落无足轻重。他需要吐蕃这个大国承认。
“臣从山上回来的时候,还遇到一个人,圣人之前还赞扬过呢!”
李瑄趁机将遇到李泌的事情告诉李隆基。
省的以后被人拿这件事说辞。
“噢?是谁?”
李隆基问道。
“一个神童,叫做李泌,他七岁的时候,受过圣人召见。那时圣人和张太师正在下棋。”
李瑄回答道。
“想起来了,他现在还和以前那么聪明吗?”
李隆基点了点头,神童见过很多,能成器的并没有几个。
年轻人还要经得住考验,像七郎这样的天纵之才古今没有。
当年,李隆基见到李泌的时候,让张说出题目考验。
张说就以“方圆动静”为题作赋。
小小年纪的李泌已经懂得思考,询问:“希望相公告诉我其中的大略。”
张说便说:“方就像棋局,圆就像棋子,动就像活棋,静就像死棋。”
李泌没有思考多久,就回答道:“方就像行义,圆就像用智,动就像施展才能,静就像感到满意。”
小小年纪,能明白这些道理,确实是一个天才了。
“他现在已经是道士了,我看他有些军事才能,准备让他跟着我去攻打吐蕃,如果立功了,就举荐他为官。”
李瑄避重就轻地向李隆基说道。
“幕府没有官职了吗?可以直接给他一个。”
李隆基问。
“李泌年轻,他的才能,还有待验证。不便直接授官。”李瑄回答。
“七郎刚正。”
李瑄这么一说,李隆基就不再对李泌感兴趣了。
他把李泌小时候的聪明,当成灵光一现。
在李瑄与李隆基说话间,一袭淡红色广袖的杨玉环登场。
绝美的容颜,让李隆基第一时间就被吸引,他只对李瑄丢下一句话:“玉环之舞无双,七郎要好好欣赏。”
携带磬、箫、筝、笛、琴等乐器的乐师,纷纷入场宴会两侧。
盛装打扮的杨玉环对着李隆基的方向一礼后,音乐开始响起。
“铮…”
“玉环选的是《鹊踏枝》。”
这是非常古典的独舞,李隆基仅听一个音符,就得以判断。
当前奏古筝过去,笛声吹响的时候,杨玉环轻轻一动,如灵鹊一样跃起。
她如一片雪花般轻盈,落地无声。
她漂亮的广袖衣裳,如蝴蝶翻飞,轻转之间,三千青丝起舞。
如此几番灵动的跳跃,让李隆基大鼓手掌。
李瑄只是轻轻鼓掌祝贺。
盛唐《鹊踏枝》曲子经过一段高潮后,乐器的轮奏换为独奏。
每一种乐器的独奏,杨玉环都会表演一段舞蹈。
在箫声的低沉之下,她双眸似水,不需要言语,只是肢体动作,就将悲欢离合、喜怒哀乐表达出来。
在古筝声之中,她举止轻柔,娇躯变得更为灵动,将舞蹈的刚与柔展现的淋漓尽致。
横笛声悠扬,她玉指兰花,旋转变化,青丝垂落如瀑一般,虽眸光朝顶,轻灵飘逸,步步生莲。
瑶琴声流淌如溪水,在如此配乐下,李瑄似乎看到杨玉环的每根纤纤玉指,甚至每根发丝,含蓄张扬,又魅惑性感,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美…
一曲终有结束的时候。
即便李瑄意犹未尽,也摆正姿态,缓慢地鼓掌。
杨玉环再次向李隆基方向一礼后,回眸一转,退下更衣。
“今日玉环之舞,技艺似乎又高一筹!”
李隆基欲喝酒,发现杯已空,李瑄立刻为他的玉杯中盛酒。
“贵妃天生丽质,舞艺超绝。”
李瑄用正式的言语赞叹道。
怪不得李隆基如此迷恋杨玉环,除了倾国倾城的容貌外,舞技如神女临尘一样。
之前宫廷第一舞女谢阿蛮的《凌波曲》虽也顶级,但却无法与杨玉环的舞技相比。
据说杨玉环最擅《霓裳羽衣舞》,李瑄很期待一观。
但那种大舞,注定只有君王能够看到。
杨玉环又换上常服回来后,欢宴继续。
宴会上再次玩起樗蒲的游戏,即便李瑄赢了,也只能强装欢乐。
直到下午时,李隆基才吩咐高力士,亲自为李瑄送出兴庆宫。
“七郎此次出征,怕明年才能回来,保重啊!”
在出兴庆宫的路上,高力士向李瑄说一句。
“这次不为圣人拿下九曲,我绝对不会回来见圣人。”
李瑄故做任性地向高力士说道。
像是拿不下九曲,就愧对李隆基的嘱托一样。
“战场风云变化,总有意外发生。不要说得那么满,七郎年轻,机会有就寻找,机会不至就等待。这里有我!”
高力士拍了拍李瑄的肩膀。
“多谢高翁,机会还是很多的。待我下次回来,一定会给高翁带一件礼物。”
有高力士的话,李瑄就放心了。
李瑄不怕李林甫搞他,就怕李林甫搞他家人。
毕竟李林甫之前可是搞裴宽的孙子。
有高力士帮衬着,李林甫也得掂量一下。
“七郎有心就行了。”
送他金银的官吏王公太多了,他根本就不稀罕。
他只想在有生之年,侍奉圣人之余,将雕版和活字发扬到郡县。
出兴庆宫后,李瑄向高力士拜别。
之前高力士准许的五十名雕版印刷和活字印刷工匠,已经提前到姑臧城报到。
李瑄写信现在是武威长史的路嗣恭,让他尽早将印刷坊建立起来,进入试验阶段。
临走前,伤势好的裴晃和裴胄叔侄,还来问候李瑄一下。
裴晃还说有机会他也要在河西从军。
李瑄暂时没让裴晃来,他还要再练练。
五月下旬,骄阳似火。
在这样的天气中,李瑄与李泌、颜真卿一起,出长安城。
本来李适之和李霅送李瑄离开正好,但李隆基偏偏派遣内常侍林招隐送李瑄百里。
这使得颇为不美。
“七郎,不要忘记大非川之败,谨慎,谨慎!”
李适之握住李瑄的手提醒道。
他也知道李瑄可能会与吐蕃发生一次大冲突,是比漓水之战更大的战役。
想当年,大非川的惨败,让一代大英雄薛仁贵晚节不保。
当年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如果他能完成大非川的胜利,将是大唐开国以来数一数二的将领。
“前人已经犯下的错误,孩儿再犯就是愚蠢。如果机会到来,孩儿一定大获全胜,让父亲以孩儿为荣。”
李瑄回握李适之的手,坚定地说道。
他也立下信念,只能胜,不能败。
父亲兄弟几人一路边走边聊,就在离开长安金光门十几里的地方,一队羽林卫禁军在另一名内常侍的带领下,传达口谕:“大将军,圣人告诉您,您战胜吐蕃,明年回京述职之时,圣人亲自在明德门外十里迎接。”
“拜谢圣人,臣定不负所望!”
李瑄立刻下马,向长安城的方向一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