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科状元可真是厉害啊…听说他写的那篇文,不仅被陛下大加赞赏,还直接用了里面的法子来治水,听说颇有成效…”
“不仅才学出众,人也是生得俊美,我家孩子要有人家一半有出息我就烧高香了。”
“我听说文丞相已经把他定下了做女婿,是不是真的啊?”
“肯定是真的啊!我还听说文小姐嚷嚷着非他不嫁呢!”
“哎哎哎,别说了别说了,来了来了!”
远远的人们就见一位身穿红衣的俊美小生骑着高头大马往这边来了,这就是新科状元任元凯,他看着那些人或羡慕或憧憬或嫉妒的目光,心中不禁开始有些飘飘然了。
偶然对上人群中一个嫉恨的目光,任元凯心里猛地咯噔一下,赶紧将视线移开,虽然心里依旧惴惴不安,但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苏旻死死的咬着牙盯着马上意气风发的人,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他给千刀万剐,但是他不能,且不说皇上有多重视任元凯,他还有父母有一个年幼的弟弟,他不能如此冲动。
就在他又气又恨的时候,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位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敢问你家主子是…”
“公子无需多问,问了我也不会说,请跟我来吧。”
这小丫鬟态度相当强硬,苏旻根本没办法拒绝,只能跟着去。
一路上苏旻心中都惴惴不安,难道是任元凯发现了?不,不可能,就算他发现了,也不可能大庭广众的叫人来带自己走,那难道是文丞相的人?毕竟任元凯是他未来的女婿,为了他的官路,扫清障碍也不是不可能的,但要是文丞相,何须神神秘秘的找个小丫鬟来叫自己?
思来想去,都想不出个结果,越是想不出来,苏旻就越是不安,但不安到了一定程度,他竟镇定下来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想想待会儿该怎么脱身。
苏旻一直在想事情,等他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却发现那小丫鬟竟将他带到了一个酒楼前,苏旻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在酒楼中见他,必然不会见血,否则应当做的更加隐秘一些,看来自己的小命暂且是保住了。
跟着小丫鬟上了二楼雅间,推开门将他请进去,小丫鬟就退到了门外,还顺手将门关上了。
苏旻定睛一看,屋里正坐着一个白衣女子,但她头戴纱笠,看不清楚样貌,苏旻不清楚她的意图,只能恭恭敬敬的行礼,“这位姑娘,找小生来,所为何事?”
女子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是裴青裴公子的好友,我知道任元凯买通考官调换试卷的事情,我问你,你想不想为他报仇,让任元凯得到应有的惩罚?”
苏旻虽然重情义,但他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不敢确定这女子所言是为了什么,只能打个哈哈想要混过去,“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小生可不敢杀人。”
女子听这模棱两可的答案,也不恼,“文丞相的女儿文鸢鸢是我最好的朋友,鸢鸢喜欢她自小青梅竹马的表哥,可文丞相为了拉拢新科状元,想要牺牲她的幸福,她闹过,结果却被软禁,她的婢女借着出来给她买点心的借口将此事告诉了我,求我帮忙,我经过调查,发现任元凯的那篇文章与他以往的文风大不相同,反而…更像是那位刚出考场便心疾发作突然离世的裴青之手,然后便得到消息,是那考官受了钱将两人的试卷调换了,虽然我们的目的不同,但针对的人是同一个,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
“裴兄根本不是心疾发作,他是被人毒杀的…”
“猜到了,毕竟…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所以…”
“我同意与你合作,但…你打算如何?”
女子笑了起来,“我一猜就知道你是要答应我的…既然如此,就麻烦你今晚去一趟春香楼。”
“春香楼?!”苏旻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那不是…不是青楼吗?”
“青楼怎么?都是敞开门做生意,谁比谁高贵,怎么?难不成你没去过?你若是没去过,怎么知道春香楼是青楼?”
“这…”苏旻百口莫辩,她确实去过,那时还是任元凯带着他去的,任元凯家中算是有钱有势的,他一个平民百姓,怎么敢拒绝,不过他当时尴尬的光喝茶了,连坐自己旁边的姑娘长得什么样子都没记住。
“我让你去,你就去。”
“好…好吧…”
“行。”女子的声音听起来轻快了不少,她朝门外喊了一句,“小桃!”
小桃就是刚刚那个小丫鬟,她推门进来,恭恭敬敬的行礼,“主子有何吩咐?”
“你送苏公子回客栈去,顺带保护他,免得有人暗中下手。”
“是。”
小桃应下,“苏公子,请吧。”
等苏旻和小桃离开后,白衣女子也离开了,一路向东,走进了春香楼的大门。
春香楼,天子脚下开的最大的青楼,自古以来青楼这种地方,都是最好的情报机关,都说酒后吐真言,那些大官公子一喝多,什么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出来了,而春香楼开在天子脚下,却能如此热闹,就是因为它有靠山,别的世界这种靠山都是王爷皇子,而春香楼背后的靠山,是当今圣上。
所以白衣女子知道的事情,皇上怎么会不知道呢?因为那白衣女子正是竹桑,她有意隐瞒,别说皇上,就是神仙也别想知道半点儿消息。
在这个世界,竹桑的身份是皇上培养的暗卫,影十三,暗卫最重要的就是忠诚,所以皇上对她可谓是深信不疑,甚至将最重要的情报机关交给了她来打理,原本的影十三的确会一五一十的上报,但竹桑不会,她比较喜欢看戏,越热闹越好。
所以她在来春香楼的第一天,就给这里的所有人包括杂役喂了她改良的傀儡丹,所有人,都是她的棋子,她戏中的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