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一处壁上尽是山水墨画的长廊,沈玉不无骄傲地同几人解说,这廊中字画,皆为她三伯父沈以民所题。
不过她这三伯父,今已近半百,仍旧独身,长期在外游山沥水,过得也是逍遥自在。
她不常见他,但沈以民曾承诺,待她出嫁,定回府相送。
谈及她的三伯父,沈玉一脸兴奋,眉眼带笑,萧立边听她讲,边仔细品鉴墙上各画,有林中扑食猛虎,有山涧越溪之鱼,还有竹下冒头之笋,等等等等,尽皆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连萧远这等素来不爱赏诗品画之人,都对其赞不绝口。
宋凛虽仍旧面无表情,但看他目不转睛盯着画看的样子,萧立知道,他定也被沈以民高超的画技所折服。
“玉小姐,这作画之人,可能就寻?”
在几人都专心赏画之时,因为没了佩剑可持,便两手皆背于背后的宋凛突然开口问道。
沈玉不明其意,忙回问“林公子是指什么?”
同样的话,宋凛素来不喜欢说第二遍。
他斜眼瞟了萧远一回,示意他替他解释。
萧远点头会意,但哪怕原话再问了,他自己其实也不晓得宋凛为何有此一问。
所以当沈玉再次提出疑惑之时,萧远神色便很是为难,只能再回望宋凛求助。
宋凛却眉头高耸,一声不吭。
气氛忽地陷入死寂。
见状,萧立圆场叹道:“林兄素来对文人异士百般仰慕,若贵府沈三老爷这等绝技神笔,自是想要亲自拜访一回的,玉小姐可能知道他而今身在何处?”
“原来如此,三伯父周游各地,每一处都不会久待,大都一个月,便会动身离开,我与爹爹均不知他今时所在。”
沈玉略微解释了一番,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啊”地轻呼一声,然后欣喜地说道:
“不过,若他着实中意某一处风景,也可能停上半载才走,每当那个时候,便可收到他的来信。
正巧,前两个月便收到了又一封家书…”
几人都被她勾起兴致。
然而,沈玉虽然记得沈以民来过家书,却无论如何也回想不起其中内容,遂摇了摇头匆匆欲走,打算去寻她父亲沈以男,将那家书拿与她看。
“玉小姐,不必麻烦了,天色已经不早,我等也是时候就此告辞”,萧立微微笑着抬头仰望已经西下、红艳柔和地照暖了整个沈府的夕阳,目光如水,侧颜完美,沈玉萧远都看得呆愣了几息。
萧远的眼前,仿佛只剩下眼前这一人,一颦一笑,都牵心动魄。
“沈老爷那边,麻烦玉小姐代为转达、赔罪,我等就不特意过去请辞了。”
说完同沈玉拱手行礼,便背着长矛催促宋凛萧远两人快走。
“吴…吴公子留步!”沈玉回过神来,追上萧立,并拉着他的胳膊死也不放,“爹爹说了,要留几位公子吃晚饭,而且爹爹也定是安排邹诚备好了客房给几位宿住的。
你们既然来了,就哪儿也莫去,安心在我沈府住着,总也好过风餐露宿不是!”
沈玉一直坚持,且将萧立的胳膊越抱越紧,萧立为难地左右观望,以征询宋凛同萧远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