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三爷,这雨下得…且不说,无处可寻您口中说的布条,便就写了字,用不了多久,怕也被雨冲刷一尽了吧…
另外,您如何保证,无机就一定能看到、并知道,字,是我二人写的?”
“…”
宋凛不应话,嘴角一阵抽搐,同时紧了紧自己的拳头。
萧远见他面色难看,这才闭嘴。
正当二人都觉无可奈何之际,身后忽地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回身一看,正是萧立。
只见他一手撑着纸伞,一手提着几瓶烧酒并两包叫花鸡,背上背一篓松枝并木柴,长矛在侧,眉眼带笑地从悦来酒肆走了出来。
“你们怎的来了?”
二人不语。
“萧远,你可好了?”
萧远忐忑地望一眼宋凛,无声地点了点头,然后接过萧立背上特地从酒肆老板那处买来的干柴,背在了自己身上。
随即又将他手中的烧酒和鸡肉,抱在了自己怀里。
萧立因怕淋湿了鸡肉和木柴,便将伞整个撑在了萧远头上。
宋凛见状,不辨情绪地瞥了萧立一眼,即背着手一声不吭地独自往破庙的方向去了。
“你莫同我说,你这几个时辰,就做了这点小事?”
宋凛走远之后,萧远才佯装嗔怒地责问萧立。
听他此问,原本还笑得让人如沐春风之人,却忽然变了脸色。
萧立沉默几息,目光深邃地望着黢黑的夜路,答非所问地开口说道:
“你可还记得,自己如何昏倒的?”
“你是指,破庙里?”
“嗯,你用火折子点燃庙里第一盏油灯之后,便晕了过去。”
萧立所说,萧远完全不敢相信。
因他十分清楚地记得,自己点完了所有的油灯,还问过萧立,那两尊童子,作何姓名。
“我与三爷都不知是何缘故,只能继你之后将别的几盏灯点燃,然后将你抬在一边休息。
但你迟迟不醒,三爷看过,你并无任何外伤,唯一的可能…”
“什么?”
“你可记得,自己点灯之前,做了甚么?”
萧远疑惑摇头,全无印象。
萧立则止步定神,再次沉默几息之后,方继续说明。
“我同酒肆的掌柜、小二都打听过了,费了不少银钱。
那破庙之所以无人敢近,是因为近来总有人于庙中死于非命,且都是年轻男子。
所以城中百姓都谣传,是食髓鬼魅,且那鬼还是女鬼。”
萧远听他所言与自己先前梦中所见,有些相似,不禁心惊,莫非自己真是撞了鬼?
但萧立话并未说完。
“我问过掌柜,第一次出现男子被食髓之事,是甚么时候,且当时处于何种情况。”
“他如何说的?!”
“最开始出现这桩怪事,是在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那日花灯盛展,好不热闹。
各家公子小姐,都出府观灯,此外还有舞龙狮、踩高跷、划旱船以及扭秧歌等节目,人山人海,川流不息。
但本来好好的节日活动,却被迫变了味道…”
萧远聚精会神地听萧立讲述,只偶尔插话疑问两句。
原来,那日花灯盛时,城中有位大户人家的小姐,姓赵,趁元宵赏灯之际,想方设法避开了府中的下人丫鬟,与其因门户之差不能相守到老的于姓情郎私会于城北破庙。
那赵家小姐不见了踪影,府中上下自然到处搜寻。
但他们都以为,自家小姐不过是被拥挤不堪的人潮挤散,待灯会结束,也就出现的。
可那赵家小姐,竟整整一夜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