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平皇宋祯更衣洗漱完毕,命侍女斟来一杯浓茶,喝了醒神。
昨夜他并未造访任何妃嫔的寝宫,也未翻敬事房准备好的各块牌子。
毕竟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年岁愈长之后,对那些个既不知名讳更不明长相的陌生女人更是兴致缺缺。
不过近来,他倒是挂念起了两个儿子的婚姻之事。
二皇子宋致虽已立侧妃,但毕竟没个正经可观的正室皇子妃,且膝下无子,若立他为储,总得后继有人方好。
三皇子宋凛,素来冷淡,他倒是很少关注。
他母亲袁梦也是个捂不热的冰美人。
几十年来,总也疏远,竟好像是他这个皇帝在巴结着她一个顺仪似的,常不愿往。
平日里除了偶尔同去跟太皇太后齐郁以及太后朱绣请安之外,几乎不得碰面的机会。
这会儿想着,宋祯便决定下了朝去顺仪的霜泽宫走上一着,顺便看看那个自动请缨去平民乱,昨儿个夜里刚回来的儿子宋凛。
在总管太监刘德海的搀扶之下,宋祯终于在卯时一刻出了衍宿宫。
彼时淑妃张宣怡并顺仪袁梦,及其四女平安公主宋雯若都已在衍宿宫外侯了有一炷香的功夫了。
见宋祯出来,几人齐齐行了礼,方一同前去太皇太后的清园宫请安。
尚未入内,便有眼尖的宦官立刻高声通禀“皇上驾到,淑妃娘娘、顺仪娘娘,平安公主驾到!”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四平皇并几个妃嫔一齐进了齐郁的清园宫内。
不曾想,四平皇生母朱绣太后已在齐郁身旁坐着,二人手拉手正热络地说着话。
见几人到了,齐郁便命人看了座。
方坐下,宋祯又站起来,拱手赔礼道:“儿臣不孝,迟来给太皇太后和母后请安了…”
虽是太皇太后,但齐郁并不长宋祯几十岁,更不到老态龙钟需要卧床休息的地步。
甚至较其生母还年轻四岁。
所以在她面前,宋祯也自称“儿臣”。
齐郁两眼微弯,毫不介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他还是坐下说话。
“皇帝近日,可感觉身体好些了?”
“回太皇太后的话,还是老样子。”
一旁朱绣太后插话道:“皇上切要保重龙体,万莫逞强!”
“儿臣明白,有劳母后挂念。”
三人一阵寒暄过后,又闲聊了两句,才问起淑妃张宣怡,二皇子宋行弓的侧妃顾莹丽近来又害喜有孕的事情。
张宣怡恭敬地点了点头,眉眼带笑地回了话。
朱绣回头望一眼齐郁,小声叹道:“希望这回,别再是个痴傻的了…”
齐郁会意,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莫太忧心。
想是二皇子宋致常恣意纵酒的缘故,他与顾莹丽所生之女宋浅乔,今已五岁有余,却仍旧说不得一句完整的话。
走路虽不成问题,但若稍微快一点速度,便会摔跤跌倒,又常患病多灾,所以一直以来,朱绣都十分挂念。
但宋祯却不以为意。
毕竟他儿宋致,尚未立正妃,又何愁后继无人。
不过既然说到这事,宋祯便顺口提了一句“致儿业已年岁不轻,不若正好立下正妃,岂不喜上加喜?”
听他一言,众人都喜上眉梢。
齐郁更是早有准备似的,点头笑道:“如此甚好,予亦有此意。
听闻,淑妃之堂弟,即那从三品文职外官都转盐运使张守城,有一次女张如意,生得个倾城绝貌的姑娘,且品性极佳,又深谙运筹帷幄之术,着实深合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