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察颜观色、使人麻痹大意的能力,沈以哲自认已到驴火纯青之境,否则沈以男也不会被他哄得晕头转向,哪怕现在也不晓得他其实早有异心。
“小人可以证实,这一切事情,都是酋二老爷在暗中捣鬼。
而且小人也知道,他之所以谋划这场诡计,除为了栽赃嫁祸知府楼大人,其实还另有原因!”
沈以哲语出惊人,在场一众皆难以置信。
其中反应最为强烈之人,莫过于酋引酋取以及堂口所站沈以男沈玉几个。
另有那名连着帮了萧立两次、清脆声音的主人,也是心中一凛。
至于萧立宋凛以及萧远他们,却都胸中有数。
沈以哲所说原因,必定有关赵氏。
他们三个不约而同地看向酋取。
沈以哲声音微顿,不过数息又坚定继续:“大人,实不相瞒,小人有一弟妹姓赵,名翠云,与酋二老爷之间,可说渊源颇深…
但他两个往来并不频繁,我那弟妹平时更是表现得十足地本分老实,两个嫂嫂约她一同出府玩乐也从不肯应,做足了贤妻良母的样子,所以几乎无人知晓此事。”
吕敢半信半疑,“那这等密事,你身为其夫兄长,自当更为疏远淡漠才对,又从何得知?”
吕敢此问,也正是沈以男胸中疑惑之处。
今日沈以男所遭变故颇多,他尚未从工坊因私制造迷魂炮仗而被查封一事中回过神来,二哥又被衙差拿了带来府衙。
夫人赵翠云更是不知去向,现在又听得其果真红杏出墙,与别的男子私通有染,还是从自家兄长嘴里…
他脑内一片空白,直到吕敢开口疑问才回过神来。
沈玉在其身侧,又变回了娴熟多礼不敢妄言的她。
当然,此刻她其实也无暇多想,对于沈以哲所说,她自然也有震惊,但并未持续太久,因为她还有别的许多疑问未能得到解答。
一如,现在堂中所站“吴”姓公子。
昨日接到管家邹城受命派往跟随自动请缨要去翠玲楼收整沈以轩身前遗物的赵氏的下人回报,说:
“那吴公子不仅是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欺辱猥亵一不足十岁光景的小童不说,还出伤了夫人,好在夫人已经报官将他抓了。”
她不明白的是,本该被关在牢中的这人,怎的毫发无伤还这般大摇大摆的站在堂中,借着审理案件之由明目张胆地信口胡说。
而且,看这堂中各人的架势,连钦差都不敢多说半句,她不由得想:难不成,这人当真身份高贵?是她有所误会?
又如,今晨还见面色平常毫无异样的自家娘亲,一吃罢早饭,却忽地同他们说“犯了头风,需要卧床静躺,莫派人来唤吵我”之后,便再也未见其踪一事…
她脑中一片混沌,难以一一关联。
对钦差吕敢的不信反问,沈以哲似乎早有预料。
只见他不紧不慢,望一眼回了头来对自己怒目而视,警告自己小心说话的酋取,脸上闪过一抹得意,还好他留有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