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贺喜之用无定,或一年三回,或一年十回,每次约售三百。
便以最大所需来算,一年也不过能售五千,总也剩下两千左右。
制炮所需银钱以及每串炮仗以何价钱售出,记录并无说明,故而盈亏与否,难以看出。
“不论盈亏,沈氏每年依旧如数生产,以备不时之需。
然最近一年,除去迎新婚丧,所余之炮几乎销售一空,甚至偶有加产。
可惜记录上未做任何说明。”
萧立说及此处,再次偏头看了看宋凛,他先前问他何时动身,即是准备同他一道前去沈府,让沈家老爷,答疑解惑。
但宋凛却不言语,虽不再望着他发神,且现在已经起身。
他眉头紧蹙,背着手于床前不断徘徊。
不明他所思所想,萧立忽觉好笑。
看这三皇子“焦头烂额”的模样,当是在苦恼一些事,不肯就去沈府,莫非,沈家老爷或者那小姐沈玉曾同他说过什么?
“三爷,您若不便同行,无机与萧远自行前去亦可,何须烦恼至此。”
宋凛脚上的步子一顿,却是一笑:“汝以话激吾?”
萧立惶恐“属下不敢。”
僵持几息,宋凛忽地不再迟疑,终于还是偕了萧立萧远出得酒肆策马往沈府而去。
沈府守门的小厮见宋凛再来,直接躬身上前迎他。
点头哈腰,笑靥盈盈:“林公子,您来了。”
“沈老爷可在府上?”
“我家老爷方用完午饭,正在书房…”小厮态度毕恭毕敬,萧立萧远四目而对,不明情况。
宋凛点头一声轻“嗯”,即让小厮通禀。
牵了马去拴好以后,小厮却直接领着他们三人进了府内,一边在前带路,一边小声解说,他家老爷有过吩咐,“林公子若再来,直接领他来见我”。
“可有要事?”
“小的不知。”
见他当真毫不知情的样子,宋凛方不再细问。
到得书房门口,小厮笑靥又起,请他几人稍作等候,便进了里面请示。
沈以男正在书案旁倒拿一册古籍打盹,近来他除了忙生意,也想着是时候修身养性一回了。
听得说“林公子来了”,他慌忙坐正,擦擦嘴角,让小厮“快请”。
小厮出来,领他几个入内。
沈以男已经躬身来迎。
小厮经他一眼,自觉关好房门退了下去。
“林公子,别来无恙?”
“烦沈老爷挂心,吾一切安好。”
沈以男欲请他入座,这才发现紧跟在后的萧立萧远二人。
神色微顿“林公子,这二位是?”他不自觉忘了萧立一眼,再又一眼。
宋凛却不回应,端正坐下,同沈以男略微拱手道:“沈老爷,交易记录,吾仔细看了,却有多处不明,还望将账簿原本,与吾等细看一回。”
听清他话中内容,沈以男笑容一滞。
满眼防备又心生不悦的坐回自己书案旁边,不再同宋凛寒暄客套。
宋凛也不催他,只安静坐着,萧立萧远立于其后。
约摸一盏茶功夫之后,经过一番深思的沈以男忽地叹出一气,略显无奈地起身望着墙上挂的一幅写有“招财进宝”几字的摇钱大树,近乎自语地说道:
“昨日,命账房誊写之时,我就猜到,林公子你定会有所注意…”
沈以男话音未落,萧远着急问道:“所以,沈老爷您,是故意让账房誊得不清不楚?莫非为了混淆视听?”
萧远语气略有不善。
即便萧立曾同他解说,这沈家老爷当与“食髓”厉鬼一事无关,也无法彻底打消他心中对此人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