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无颜以对,萧立便闭了眼睛准备睡觉。
他想着或许只要入梦,就可忘了这周的疼痛。
当然,他绝对不可能睡着,疼是一方面,另有宋凛给他捣的那许多止血草,早晚得用,他即便现在睡了,过会儿也得醒。
果不其然,不过须臾,宋凛就凑上前来。
可他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料到宋凛会直接扒开他的衣服。
那手速,疾如雷电,那动作,一气呵成,竟无半点犹豫。
萧立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觉前一凉,有风嗖嗖而过。
眨眼之间,衣服全被褪至腰下。
他惊得瞠目结舌,好半天才回神张口。
“三…三爷,您…还是等…”
后面微含戒备的“等萧远回来再说”几字,在看到宋凛严肃认真、没得商量的神之后,自觉闭了嘴没再讲下去。
“他既神色如常,我又为何异样?”
萧立因自己女儿的体在宋凛面前展露无余而深感羞耻,但同时,又为自己明明以男子自存却这般扭捏作态而愧作难当。
或许,时至今,仍旧忘不掉他女儿之的只他一人罢了。
意识到这点,他更加无颜面对宋凛,只好别过头,望向零星缀了几颗繁星的夜空下微微可辨轮廓的草丛。
杜鹃声声啼血,催着他尽快回乡,然而他却还在这芜云城的云湍河边动弹不得。
其实他也开始怀疑,自己为何非要回去祭拜亡父不可。
萧炎枭在世之时,他一心只想反抗,不惜逃婚,甚至假死,以脱离他们的锢,从未尽到为人子女的本分。
萧炎枭的发疯失常,也都是拜他所赐。
现在人都没了,他才回去,又有何意义。
“莫非我是以为,只要去爹爹坟前痛哭一回,再磕上几个响头,就当真能赎罪?
他老人家生前,我没想着去探望,那他死后,说不定也没想着我这不孝子能去祭拜…”
不知不觉,萧立再次陷入对自我的怀疑与否认之中。
他近来几,总会如此,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不晓得自己所为所想是否正确。
正如他尚处洪流当中,徘徊于死亡边缘之时还在疑惑萧平儿当初为何冒死替他一样。
然世间之事,千千万万,千奇百怪,并非每一样,只要思考就能得出答案。
尤其在他并不具备相关能力,所经所历尚显肤浅苍白的时候。
“张嘴!”
不知过去多久,在萧立仍旧迷惘茫然、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宋凛不辨绪的低沉声音传进他的耳里,将他的愁思拉了回来。
这是萧立醒转见宋凛到现在,他开口说的唯一一句话。
没有任何斥责怪罪,数落挖苦,仿佛不曾发生任何事。
宋凛说话的同时,还将一根两指粗细的树枝递到了萧立面前。
萧立明白他的意思,虽有一瞬犹豫,但还是听了话咬紧,随即再次偏开脑袋。
萧立的腹部,伤在左侧肋腔下方,深约寸许,从其形状来看,当是为尖利扁平之物所刺。
往右至脐并右臂肘节以下皆被划伤…
你是天才,一住:红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