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俩若是不带路去寻,只怕窟家公子寻那坟地不着!
仇兄弟,咱也别抱怨了,知府大人肯准我们兄弟俩当班时间过来帮忙,已是不易,莫非你想黑灯瞎火的夜间时分,被他两个拉来认路掘坟?”
仇七一听他说得有道理,反正现在不去,晚上也得去,这两兄弟一看就不是那种会半途而废之人,必定会纠缠到他们同意带路为止,甚至可能以武力相逼,不得不从?
与其等到那时候一切被动,不如现在,把握机会,说不定还可以求他们赏些小钱,皆大欢喜。
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小算盘打得叮当响,仇七不再心中排斥,甚至还提议说,要将自家娘子同弟媳几个也拉过来一起,人多力量大。
萧立推说了半天,才止住他的突发奇想。
四人先去集市备了几把铁锹跟锄头,才往城西的葬尸岗那边赶去。
一路上,同王二打听,才知道,那三位公子,分别出事于一月十五日夜里,一月三十日夜里,以及二月十五日夜里。
“正好都间隔了半月?”
“谁说不是呢,所以百姓们才更加惶恐,此后几乎无人敢提,正因为太多巧合,巧到让人瞠目结舌!”
王二挠着脑袋,眼神飘忽,一副生怕被旁人听去了他话中内容的样子。
仇七在一旁应声点头,说得飘渺玄乎。
好在下过一天一夜的雨后,阳光大好,不然连萧远都不由得心生退意。
之后,萧立又问了王二一些详细情节,一如那些个公子去城北破庙之前,可都有见过什么人,或者,死后,是否有甚怪异之处?
待一一说了,方不再言语。
几人各有所思地专心赶起了路。
三月谷雨,玉麦抽芽,群鸟啁啾,山土温润,花香扑鼻,气清神怡。
虽然他几个是去刨尸的,走着走着却都腾升出一股踏春赏花的悠然自得之感。
尤其萧立,数月以来,他从不曾见过这般怡人美景,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在古籍与练功学艺之间徘徊奔走,竟一回也不曾这般轻松自在。
看他神色舒展,萧远也不由得嘴角噙笑。
王二同仇七两个,久居乡野,自是常见,故而没有他俩那么夸张,但也不再紧张局促,话也多了不少。
只可惜,宋凛并未同他们一道,与此景无缘。
又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过得午时,几人才到葬尸岗。
放眼一望,无荫蔽塞,虽是荒芜残败,却不觉阴森恐怖。
萧立萧远交换了一个眼神,即一同出口问王二道:“那几人之坟,立于何处?”
王二并未直接回复。
虽是他领着人抬过来葬的,但几乎每日,都有生老病死之人,尤其那些无家可归、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乞丐或者从别处而来的难民要葬于此处,所以一时间,他也无法确认。
他同仇七两个绕着葬尸岗泥土翻新的痕迹比较明显的几块地方来回瞅了半天,才突然面带喜色地冲萧立又是招手,又是呼喊“两位窟公子,这儿,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