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笙若是出现…
萧沥沥不敢深想。
只好怀着忐忑不安又隐隐期待的心情从第十二组开始逐一往左望去。
但她直接略过了那正不分场合“同室”操戈的大皇子宋澄、二皇子宋致一组几人,往中间看去。
其他几组的冰床都已开始滑行,虽起步较缓,但终归是动了起来。
萧沥沥不自觉眼前一亮,倍感新奇。
那些个肩扛沙袋的公子,皆两腿开立,并双手托着袋底,且都歪头偏脑,看起来很是滑稽。
她不由得想到:无怪乎两位皇子都不愿做那扛沙之人,尤其二皇子宋致,那般弱不禁风,只怕会被压折了颈骨…
摇头失笑间,一衣香鬓影却局促不安的女子身影突然映入眼帘。
与她只隔了一尺不到的距离。
萧沥沥漫不经心地抬眼去望,不曾想,这一望竟让她看得入了迷。
只见那名女子风韵娉婷,齿若瓠犀,目含秋水,水灵剔透得连萧沥沥都觉得心中欢喜,不禁啧啧称叹。
那人虽然看上去长了萧沥沥不少年岁,但却恰到好处,更为她添了几分魅力。
刚想起身搭话,却又见她紧扣十指,抱于前胸,并十分肃穆地闭上了眼睛,同时口中含混不清地呢喃起了一些话。
她的左手,中指处悬着一只小红灯笼,宣纸上一墨黑苍劲的“然”字赫然醒目。
几息过后,女子方再次睁眼,看来像是做完了一番祈祷祝愿。
听她口中柔声唤着“然皇子”几字,萧沥沥这才晓得,原来灯笼上的“然”,亦是指那表字单然的三皇子——宋凛。
女子目之所及,尽是那已经远远领先的一方冰床之下的某人。
顺眼望去,当看到的是那张自己昨日细细打量了十几息的面孔之时,萧沥沥不由得心神一颤,手中方拿起的点心竟也滑到了地上。
她自是不能忘了,那人昨日两度将她拦腰搂起之事,便是现在,仍觉腰间触感真实。
只不曾想,那人竟是…
正呆愣回想之间,耳畔摩肩接踵、欢呼热烈的人群中忽地隐约传来一道尖锐熟悉的声音。
竟是萧张氏在人群之中高声唤她。
“沥儿…沥儿…你在哪处?可能听见为娘的声音?沥儿…”
尚未见到萧张氏探出身子,萧沥沥便已经微有心虚地站了起来。
把那落于地上的点心拾起之后,即循着声音去找萧张氏。
济济满亭的人,让萧沥沥行动不便。
她方走了几步,便撞上一人的胳膊,于是埋了头面向那人与他道歉。
正说着,却被那人突然猛地一下又撞了回来。
萧沥沥被他下意识后退之举撞了额头,因其身着盔甲,坚硬如铁,正生生吃痛,抬头欲望。
却见得,那人面前,方才那位娉婷女子亦要通行,他便退后一步,以让道而过。
只不曾料到,身后尚有一人,于是误伤了萧沥沥。
听见背后有人吃痛轻呼的声音,那人又大咧咧转了身来赔礼道歉,这一转身,竟又将那名女子给撞了个趔趄…
一系列动作,看来尽显笨拙迟钝。
萧沥沥不由得好奇。
一来,不明这人怎的全副武装来池心亭中观赛;二来,这般迟钝,竟也可以穿盔戴甲?实不知得是个甚么样的职位,可以不用择人而任。
再又听得,他声如童稚,萧沥沥不禁捂着额头,不着痕迹地将其自下而上做了一番打量。
待看清容貌,才略有所悟地问出一句“公子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