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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法熟练,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一个面相憨厚、圆脸宽额的中年女子便跃然纸上。
“像,太像了,简直太像了!”再来一遍,刘老汉还是忍不住连连惊叹。
宋明曦揉了揉有些酸的手腕,把画纸递给众人,问道:“这个可以吗?”
周县令啧啧称奇,脸上笑容如春风般和煦,颔首道:“可以,当然可以,不过,还要麻烦宋姑娘再多画几张。”
“好的。”宋明曦有些怀念前世的复印机了。
“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朱家宝见她不住揉捏手腕,于是出声提议道。
周县令一愣,当即歉然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随即便吩咐丫鬟下去准备茶水和点心呈上来。
宋明曦摆摆手:“不用不用,我没事,眼下时间要紧,早点画好也许能早些把拐子抓到,也可以快点找到小公子。”她很理解周家的急切。
周县令一拱手:“多谢姑娘深明大义!”
有了第一幅,复制起来就容易多了,宋明曦动作飞快,没多久,几张人物肖像就画好了。
周县令把画纸收好,抬脚就往外走:“夫人替我好生招待一会儿宋姑娘,我回县衙,让衙役拿着画像去抓人,这么清楚肯定有人见过。瑞儿,取十两谢银,送刘老丈回去。”
屋里人一下子走了一半,只剩下宋明曦、朱家宝和周夫人及一个大丫鬟。
“宋姑娘辛苦了,厨房做的杏仁酥味道还不错,你尝尝,宝儿哥你也吃。”周夫人热情的招呼两人。
“好。”宋明曦笑着捏了一块,杏仁酥金黄诱人,一口一个的大小吃着非常方便,咬下去脆的掉渣,香的出奇,再加一杯清茶,简直是绝配。
她眼睛一亮,跟朱家宝你一块、我一块的没多大会儿就把一盘子点心全给消灭了。
宋明曦尴尬地笑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周夫人看着她毫不扭捏做作的吃相,心中好感更甚,连日来的郁结也消散了一些,笑着让丫鬟再去取一盘。
宋明曦连忙摆手,不好意思道:“夫人不用,小女已经吃不下了!”
周夫人却吩咐厨房多备几盒待会儿给两人带走。
宋明曦道谢,又略坐了会儿,她见周夫人脸上疲惫憔悴的神色,给朱家宝使了个眼色,两人起身告辞。
周夫人拉着宋明曦的手叮嘱她以后常来家玩,又和朱家宝客套几句,这才让身边的大丫鬟替她送人出府。
经过小花园,只见石子小径一侧,亭亭玉立着一位杏脸桃腮的少女,相貌精致,气质婉约,身着一袭素净淡雅的烟青色长裙,更显清丽脱俗,仿佛坠入凡间的仙子,美得让人移不开。
宋明曦都看呆了,眼中划过一丝惊艳。
“周若兰?”身边的朱家宝叫了一声,也让宋明曦回了神。
少女莲步轻移,徐徐走来,在宋明曦面前站定,一双眼睛含仿佛含着水光:“姑娘,有了你的画像,小弟一定能找回来的,对吗?”
原来是周县令的女儿,宋明曦了然,虽说尽人事听天命,结果如何她也不能肯定,但面对眉目含愁的美人,宋明曦一时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连声音都轻柔了不少,宽慰道:“周姑娘放心,有你和家人的牵挂,小公子定能平安归来。”
“真的?”周若兰声音轻颤。
宋明曦笑着点头,周若兰闻言嘴角微扬带着清浅的笑意,眼眶却一红,泪水像珍珠一样滴落下来。
“哎,你别哭呀!”宋明曦一慌,手足无措地望向在一边冷眼旁观地朱家宝,可朱家宝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还撇着嘴嘀咕:“女人就是麻烦!”
宋明曦瞪了他一眼。
幸好,周若兰哭了一小会儿就停了,她拿帕子拭了拭眼角,红着脸道:“抱歉,一时失态,让姑娘见笑了。”
“没有没有,小姐为小公子牵肠挂肚,姐弟情深,实在令人感动。”
周若兰轻叹一声:“多谢姑娘出手相助,但愿小弟能逢凶化吉,不然我此生良心难安,都怪我......”
“周小姐客气了。”
“我年长你几岁,你喊我姐姐好了,以后有空就来找我玩,我家中也没个姐妹,一个人怪寂寞的。”
宋明曦笑着叫了声“周姐姐”,又寒暄几句才分开。
“周小姐真是个大美人啊!”宋明曦出了门还在感慨。
“也就那样吧。”朱家宝不以为然,还斜着眼嘲笑宋明曦:“没见过世面!”
“哦?你见过?”
朱家宝脱口而出:“那当然,你是没见过明月楼里的姑......”
“咳咳咳......”
身后传来朱全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朱家宝立时闭嘴,眼神闪了闪,飘忽不定。
宋明曦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狐疑道:“明月楼?是一家酒楼吗?那儿的侍女很漂亮?要不你今个儿带我去见识见识?”
“咳咳咳......”朱家宝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一张脸涨得通红。
“不行吗?”宋明曦幽幽的问道。
“呵呵......”朱家宝尴尬地笑笑,找补道:“不是不行,不过,你难得来县城一趟,怎么也要去自家酒楼捧个场,哪能便宜了外人?走,哥请你去锦食斋吃顿好的!”
说着逃也似的上了马车。
宋明曦翻了个大白眼,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狡黠的轻笑。
“咦,这么多东西?”宋明曦一进去就见车厢多了几个大小不一的盒子。
“周家给你的谢礼!”
宋明曦挑挑眉,想到连刘老汉都有十两的谢银,不禁好奇地把盒子一一打开:一盒子珠花,一对珠钗,一匹秋香色绸缎,两盒杏仁酥和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这会不会太多了?”宋明曦咽了下口水,问道。
朱家宝看了两眼,说道:“别看周叔父只是个九品小县令,家底却厚着呢,这点东西根本不算什么,你放心收下吧。”
“县令这么有油水?”宋明曦惊疑不定,难道看起来一身正气的周县令实际上是个......贪官?
朱家宝敲了一下她的头,没好气地道:“想什么呢?周家是由商转仕的,家产颇丰,根本不屑搜刮民脂民膏。”
“好吧,是我想多了。”宋明曦放心了,把银票收入怀中:“没想到几幅画还挺值钱!”
“那是,你不知道,我那张画像在书院引起了多大的轰动,连几位先生都对新画法很感兴趣,一有空就在那研究,不过貌似没什么进展,哈哈,还是妹妹厉害!”朱家宝得意洋洋,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不过想到几个老头子对着自己的画像一脸痴迷的模样,朱家宝浑身打了个哆嗦。
宋明曦心里一动,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她摸了摸下巴,问道:“有人想学?”
“当然了,不仅是先生们,连不少同窗也很有兴趣,之前还有人请教我呢,哈哈,我哪里懂这个!”朱家宝一想就乐。
宋明曦眼睛一亮,笑眯眯地道:“我有一个赚钱的法子,想一想参一股?”
“啊?”朱家宝抬眼看过来,一脸迷茫。
宋明曦正要说话,朱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少爷、宋姑娘,锦食斋到了!”
“先吃了再说。”宋明曦率先下了马车。
“哎......”话只说了一半,朱家宝胃口被吊了起来,急的抓耳挠腮。
长泰县的锦食斋比青河镇的分店大了几倍,装修也更豪华,客人络绎不绝,生意特别红火。
朱家宝直接带宋明曦去了二楼专属雅间,特阔气地一挥手:“想吃什么随便点!”
听到小二回禀,随之而来的酒楼掌柜闻声顿了一下,推门而入时脸上已堆满了笑:“二少爷来了?”
“嗯。”朱家宝应了一声,眼皮也没抬,还在等着宋明曦的回答。
“随便来两三道招牌菜吧,我还有事跟你谈呢。”宋明曦也不客气。
“好,那就红烧鲍鱼、五香鸡、肉片焖熏肝、清蒸山药、炸油果......”朱家宝点了一长串。
“够了够了!”宋明曦忙打断道:“吃不了多浪费。”
“没事,有朱全这个饭桶在呢!”
“那也够了!”
“好吧!”
掌柜的对二人话语间的熟稔感到诧异,二少爷霸道惯了,一向说一不二,什么时候这么听人劝了?还是个其貌不扬地小姑娘。
他暗搓搓地打量了下宋明曦,皱着眉连连摇头,这绝不是少爷喜欢的类型!
“杵这儿干嘛呢?还不去厨房催催赶紧上菜?”朱家宝见自家掌柜的木头桩子一样,面上顿时不好看了。
掌柜立即回神,谄媚地笑笑:“好的,二少爷,您和客人先喝点水,菜很快就好!”
说着恭敬地退了出去。
趁着菜没上的空挡,朱家宝连忙追问:“你刚说有赚钱的法子?说来听听。”
宋明曦斜了他一眼:“急什么?你堂堂朱家二少爷还缺银子?”
“缺,当然缺!朱家生意做得再大现在也跟我没啥关系,主事的是我爹,那老头可抠门了,我一个月的月钱才二十两,还不够我去明月楼听一次曲儿的......”朱家宝抱怨起来滔滔不绝。
“明月楼是唱曲儿的?”宋明曦眨了眨眼睛,一脸认真地问道。
“......”朱家宝轻咳了一声,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总而言之,本少爷非常穷!你有什么挣钱的门路,千万不能忘了哥哥我!”
宋明曦失笑,沉吟了一会儿道:“不是说书院里的先生和学子都想学炭笔画吗?那,如果我办个绘画培训班,你觉得会有人报名吗?”
朱家宝闻言一愣:“你来教?”
“对啊,到时在县里找个宅子,每旬休日我上一天课,只要交了银子的就可以过来学画画。我保证倾囊相授,至于学成什么样,那就看每个人的天赋了。你觉得怎样?”
朱家宝咬着唇想了会儿,摇了摇头:“书院里的先生和学子重脸面,未必愿意拜一个女子为师?”
宋明曦失笑:“师徒之名就免了,我可受不起,只要交钱就行了!”
她本意只是赚钱,又不是为了传道授业解惑,师徒名分大可不必。
“若是他们对女子有成见,我也可以扮成男的来上课。”
“哈?”朱家宝彻底呆了,不过想了想,他也觉得此法可行,能省去不少麻烦。
“还有什么问题吗?”宋明曦问道。
“每人收多少钱?”
宋明曦蹙眉,价码真不好定,高了没人来,低了又赚不了什么钱,她犹豫了下道:“二十两?”
“什么?”朱家宝惊呼出声。
“高,高了?”宋明曦小心脏一颤,连忙捂住耳朵。
这个时代一文钱差不多相当于前世的一块钱,二十两就是两万块了,学费确实贵了点。
朱家宝翻了个白眼,指着她骂道:“连师徒名分都不要了,一个人才收二十两?你是不是傻!炭笔画目前只有你一个人会,再贵也不愁没人来学,你却定了个白菜价,简直太不划算了!”
宋明曦看着快戳到自己脸上的手指头,没好气的拍了一下:“起开!”
朱家宝悻悻的收回手,锁着眉头道:“二十两太少了,我不同意!太廉价的话,炭笔画会让人轻视的,而且,门槛一低学画的人就会多很多,你一个人也教不过来呀。”
宋明曦听他说的还挺有道理,问道:“你觉得多少合适?”
“一百两,不能再少了!”
“好吧。”宋明曦点头同意,她教会了第一批学员,后面再来学的肯定就少了,那就抓紧时间先赚一笔吧。
菜陆陆续续端上了桌,两人也没有食不言的规矩,边吃边谈。
“你们学院下一次旬休是什么时候?”
“六日后。”
“那你这段时间就负责招生、收学费,然后把报名的人在旬休日带到......噢,还要租个宅子呢。”
“这个也交给我,我家在县里有几处空宅子,随便选一个就行。”
“那行,算你多入一份股!”
天色尚早,街上行人不多,宋明曦牵着石头不疾不徐地走着,好奇的四处打量。
石头长这么大,从来没出过杨柳村,看到镇上这么热闹,眼睛都有些不够用了,这里瞅瞅,那里瞧瞧,什么都感到稀奇。
姐弟俩跟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似的,一路走来惹了不少鄙夷的白眼儿,但当事人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