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又小又密,还真不好剪,她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弄好。
然后,宋明曦在水中放一些面粉和盐,能有效洗掉葡萄皮上的脏东西和细菌之类的。
等清洗干净后,再把葡萄捞出来放在大笸箩里在太阳下晒干水分。
做完这些,宋明曦揉着腰,正想回屋躺着休息一下,朱家宝主仆又风风火火的出现在刘寡妇家门口。
“你们怎么来了?”宋明曦惊讶,之前说好了县学旬休日前一天过来接人的。
朱家宝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在她眼前甩了甩,笑嘻嘻地道:“我今儿可是个送财童子。”
宋明曦的眼睛不由得亮了亮,以为是收到的学费,就听到朱家宝说道:“这是周县令奖励你的,那画像太管用了,衙役们拿了分头去搜捕,没想到挺多人见过这夫妻俩的。昨天人就给抓着了,连几个同伙都给一锅端了。不仅周家小儿子找到了,还有被拐的四五个孩子也解救了出来。”
朱家宝说起来很兴奋,一脸自豪:“周县令说你立了大功,你可不知道,周启轩那蠢蛋儿自称县令家小公子,威胁拐子放人,人家为了避免麻烦,正想杀人灭口呢,再晚一步可真要出大事了!这一百两银子你收好......”
话还没说完,宋明曦已经忙不迭地接了过来,哈哈,又进账一百两,她这几天的财运实在太旺了!
“......”朱家宝看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心,摇摇头,失笑道:“你还真不愧是个钱篓子。”
宋明曦就当没听见一样,喜滋滋地拿着银票看了又看,然后摆摆手道:“好了,钱给了,你也该走了!”
“嘿,过河拆桥的家伙儿!”朱家宝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我这辛苦跑一趟,你连口水都不给喝?再说,我找你还有事呢,正事!”
宋明曦犹豫了下,让他先在门外等等,过去跟刘寡妇打了声招呼,毕竟她才是主人家。
刘寡妇听宋明曦介绍说来人是自己义兄,县里人,面上虽有些不虞,但也勉强同意了。
为防外人说闲话,大门敞开以示清白。
朱家宝一进来就见院子里晒着的一大片葡萄,他随手捡了一个尝尝,味挺甜的,于是又抓了一把。
“喜欢吃我再给你洗,这些是酿葡萄酒的,你别动!”宋明曦忙道。
“葡萄酒?”朱家宝只尝过白酒、米酒和黄酒,从没听说过葡萄也能酿成酒。
“对啊,算是一种果酒吧,就像青梅酒、樱桃酒这些。”宋明曦解释道 “还有青梅酒和樱桃酒?”朱家宝愣愣地问。
宋明曦见他表情也是一怔,才渐渐意识到一件事:这个时代不会还没有果酒上市吧?
她记得历史上葡萄酒最早起源于西域,从汉朝开始东传过来,而司马迁的史记中初次记载了葡萄酒。
宋明曦心中激荡,自己好像无意中发现了一条生财之道。
“那个以后再说,你不是说还有事吗?”
朱家宝没太在意,只以为她随口诌的,遂也没深究,道:“哦,那个招生的事,想报名的人还是很多的,但就是......”
他挠了挠头,脸上神色不好看了。
“怎么了?”宋明曦问道。
朱家宝想起来就气,忿忿道:“嗐,那群只会死读书的呆子,竟怀疑本少爷坑蒙拐骗,只为套取银钱跑路。我呸,小爷我堂堂朱家二少爷,下一代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身家何等贵重,岂会在乎那点小钱钱?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
“......”宋明曦无语,亏她之前还以为像朱家宝这样人傻钱多的傻白甜在书院里会很混得开呢,没想到信用如此之低,人缘如此之差!
“你以前到底对你的同窗都做过什么?”
“......”朱家宝脸上一僵,眼神闪了闪,含糊其辞道:“就,就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没想到这些人那么记仇,真是小气!”
“比如?”宋明曦特别好奇,对待朱家宝这种,一般不都应该是“土豪,我要跟你做朋友!”吗?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才会把人给得罪光了。
“......”朱家宝仰头望天,今个儿天气真不错。
“朱全,你说来听听?”宋明曦望向站在一旁的朱全,他这个当小厮的应该知道的挺多。
“咳咳......”朱家宝掩唇咳了两声,悄悄给朱全使眼色。
朱全接收到信号微微点头,示意他放心:少爷,我就随便说件小事应付一下宋姑娘。
“有次少爷庆生,请了许多同窗去酒楼吃饭,还收了不少礼物,他点了一大桌子酒菜,然后提前走了。”
“这没什么吧?”宋明曦说道,虽没主人亲自招待,有些失礼,但也不至于把人记恨上吧。
朱全又小小声补充一句:“少爷没结账......”
“......”宋明曦脑门上一串黑线,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朱家酒楼?”
若是这样,或许还能原谅,毕竟自家少爷请客肯定免单。
朱全摇了摇头:“对家酒楼!”
“......”宋明曦鄙夷地看向朱家宝,太无耻了,竟还有脸收礼物?
朱家宝不服,高声分辨道:“玩笑而已,第二天不是就把银子补给每个人了吗?而且,为了赔罪,我还想再请一顿好的,是他们不肯赏光,心眼比针尖还小呢!”
“呵呵......”宋明曦假笑,读书人最重脸面,事后再赔礼道歉,也改变不了少银钱付账时的尴尬和窘迫,这事估计能记一辈子!
这要不是自己的义兄,宋明曦都想把这憨憨一脚踢了,再重新找个合作伙伴。
现如今先要解决朱家宝的信用问题,她沉思了一会儿,道:“这样吧,学费先不收了,有意愿学习炭笔画的学子,四日后都可以到你准备的宅子去试听,我免费讲半个时辰的课。试讲结束,愿意交钱的留下来上课,不愿意的就走好了,怎么样?”
“如果有人听了半个时辰的课就学会了怎么办?”朱家宝皱眉,虽不想承认,但书院有人真的很聪明。